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悄悄話
“在這個世界上，其實不止方外之人的血可以作為化解紐帶的利刃，還有幾個人的血也是可以的，只不過，要想抓捕那幾個人對于我們來說難度到底還是太大了。”
“說起來，這幾個人你應該也都聽過，第一個，是蘇玖，其實幾十年前，我們差點就成功了，不過那女修太狡猾，心智也太高了，最終還是讓她給跑了，而我的那位可憐的同僚，最后還是慘死在她的手上。
第二個，是鄭啟龍，和你一樣都是方外之人，正常來說，你們都不受規則之力所束縛，只不過嘛…”男人笑得越發的詭異，看向白素的目光帶著同情也帶著幸災樂禍，很顯然，他確實知道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事情。
“鄭啟龍于我們而言有其他的用處，至于其他人你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畢竟知道了你也沒辦法抓來代替你不是？”
男人態度閑散，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白素的緊張“放心吧，我不過是要你半身血而已，不致命的。”
白素終于明白了，這人是要做什么，他想要用她的血，規避規則之力，將滄境界和吞天徹底打通，只是倘若要這么做，吞天內部必然會發生很大的動蕩，說不定，九成的生靈都將死于滄境界的天雷之下。
空間連通，哪里是說的那般簡單，倒時候出問題的不止是吞天，說不定滄境界也會發生規則紊亂。
白素不是剛入修真界的小白，她當然知道一方世界的規則紊亂會產生什么樣的不良后果。
不知不覺中，白素紅了眼眶“如果我拒絕這么做呢？”
男人笑了，笑容中透著十分強烈的殺意“你拒絕，我們不過就是再晚個幾十年抓下一個祭品，不過你和你的小情人，恐怕都要喪命于此了。”
男人的眼底滾動著十分強烈的戾氣，雖然看似漫不經心，白素卻也知道他話語中的認真，如果她現在拒絕的話，她毫不懷疑，男人會立刻取了陳焰的性命。
白素微微垂下頭顱，收起了眼底所蘊藏的抗拒“要想干成這么大的事情，想來也不是只單單放個血就能完成的吧，不然你完全可以趁著我昏迷的時候，直接將我殺了放血，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白素想暫時拖住這個瘋子，再想想有沒有什么別的方法能夠拖離這里…
男人冷笑了一聲“沒想到離開了滄瀾宗之后，到真的讓你長了不少的腦子。如你所想，我們確實還有一個外在條件，便是自愿。只不過，除了你之外，我們還需要一個人…
到時候，你只需要配和她完成她讓你做的事情可以，當然，如果你敢有其他的小動作，你的這小情人，恐怕就要性命不保了。”
白素原本以為自己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見到來人，卻沒想到，自己當天晚上便看到了另一個需要放血的人。
那是一個長相極美的女修，她擁有一頭漂亮的金色波浪長發，額頭有一輪白色彎月，除了那一雙沒什么神采的大眼睛，她的一切都像是上天為其親自打造的。
自從白素開始修仙之后，就很少有人能在視覺上給她沖擊感了，畢竟修真界漂亮的男女遍地都是，看多了也就自動生成免疫了。
但也總有那么兩個特例，或者說意外的存在。
一個就是蘇玖，一個就是蘇玖身邊的一圈人，什么顧凝云烈無雙夏玨楚落痕，白素總覺得所有能帶給她沖擊感的人，似乎都扎堆出現在蘇玖的身邊。
這樣看來，蘇玖似乎比她更像氣運之子。
而眼前這位，更是第一個‘蘇玖圈’之外的人，帶給她視覺上的沖擊感。
不過這個女修漂亮歸漂亮，但是那雙眸太過于空蕩，臉上也沒有其他的情緒，就好像…被控制了一般。
思及此，她忍不住擰了下眉頭，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你控制了她？”
“很意外？”
白素嘲諷“你有這樣的本事，怎么不連我一起控制。”
男人攤了攤手“可惜了，這個辦法只適用于鮫人族。”
“鮫人？”白素的瞳孔微擴，她沒想到這種傳說中的種族居然真的存在。
此時，那名少女已經穿過了結界在白素的面前站定，一動不動，仿佛在等著下一步的指令。
男人也不著急操控她，只是反問白素“沒見過鮫人？”見白素的驚訝不似作假，男人撇了撇嘴“論見多識廣這方面，你比起蘇玖可是差遠了。”
白素凝眸“你認識蘇玖？”
男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得邪惡，眼底還帶著幾分森然“認識？何止是認識，我們之間可還有著其他的緣分呢。”他舔了舔唇角，使得一張本就如被血染紅的唇更紅了。
男人沒有繼續將話題放在蘇玖的身上，而是穿過結界，走到被控的鮫人女子旁邊，他一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一邊對白素問道“你知道她的身份么？”
白素目光輕閃“她是誰？”
“這方天地鮫人族統治者的妹妹，鮫月。”男人摸了摸女子有些冰涼的面龐“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也不比蘇玖差多少。
她的這張臉倒也稱得上皎潔如明月了，可惜了，這樣漂亮的臉，如果沒有我的話，注定只能被埋葬在這暗無天日的吞天之內。”
白素道“你不是說放血需要自愿么？你這樣做，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自愿的吧。”
男人笑了笑“她當然是自愿的，操控她的人的意愿，便是她的意愿。”
男人話音剛落，就見鮫月拉著白素的手走到了水池邊。
白素似乎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想要收回手，只是她剛拽動一下，便發現，自己完全不是眼前這個少女的對手，明明看起來這么嬌弱，居然有這么大的力氣么？
男人好像看出了白素心中所想，不由得嗤笑道“別白費力氣了，你不會是她的對手，她如今可有著化神期的修為。便是十個你百個你，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白素心中越發的駭然，連化神期的修士都能夠操控，那么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有著怎樣的修為？
白素無從得知，同時，她也已經被鮫月帶到了水池旁。
她不甘心，試圖用自己的神識喚回少女的意識，然而一個化神期修士的意識豈是那么容易便喚回的？
“白素，老實一點，想想你的小情人…”
陰森森的聲音在白素的耳邊響起，使得白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她看向陳焰的方向有些恍惚，她真的要為了整個滄境界放棄自己好友的性命放棄自己的性命嗎？
這一瞬，白素還是猶豫了。
猶豫間，她被鮫月帶到了水池邊，直到手腕上傳來一陣陌生的刺痛感，她才回過神來。
自己的血液不停的從自己的手腕被抽離，同時，鮫月也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她的另一只手掐著讓人陌生的指決，不多時，二人的傷口處流出來的血液更多了。
血液直奔金色花朵的根部，不多時，它的底部便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紅色。
“你說，它叫永生花？”
男人笑道“是啊，它叫永生花，這個名字是不是讓人充滿憧憬？不過它也確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使得鮫人族獲得了永生。”
白素有些好奇“真的有人能夠獲得永生？”
男人笑得詭異“只要付出的代價足夠的大…”
白素沒有再和那個男人說話，因為每次和他說話都會給她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被冰冷的毒蛇纏上了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慢慢的，白素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陷入了某種混沌之中，昏迷前，他看到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又出現了，就在那人的身后…
轉眼間，太陽已經完全落山，海平面的層層波紋，也隨著光芒的消失而逐漸趨近于平淡。
天空之中的圓月淺淺浮現，大概是因為天色還不夠暗的緣故，并不能讓人看清那輪圓月到底呈現什么顏色。
蘇玖發現，周圍的人似乎變多了，不止是執法堂和暗影閣的弟子，其他的村民也有不少。
他們似乎十分喜歡看銀月星海，連彼此之間的交談都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這感覺就像是，上次陪綿綿去凡人的小鎮看燈節一般的熱鬧。
孩童們手里拿著自家做的糕點成群結隊的到處亂竄，大人則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著家長里短。
在這樣的氛圍中，蘇玖這群人就顯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引起其他村民太大的關注。村民對于來此的修真者早已習以為常，在他們看來，蘇玖這些人除了容貌更盛一些以外，和其他的修真者也沒什么不同。
風祁不敢倚靠在夏玨的身上，只能隨便倚靠在其中一個執法堂弟子的身上，他看起來有幾分百無聊賴，但是看蘇玖的目光卻又蘊藏著幾分怨念。
“蘇玖，我們這五年可是被你那幅畫坑慘了，如果這片海域還不是的話，我真的要懷疑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給誤導了。”
蘇玖詫異的看了一眼夏玨。
“師兄沒有告訴他們我這副畫的由來？”她用的是紳士傳音。
夏玨淺笑“他們未必會信。”
蘇玖水潤的眼底蕩起一絲波紋“那師兄為什么會信？”
“因為只要你告訴我的，我都會信。”
蘇玖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如同曇花一現，不過轉瞬便消失不見。
不得不說，被人信任著的感覺真的很好，甚至可以說，這種感覺其實是會上癮的。
風祁見蘇玖盯著夏玨看，就知道這二人又再神識傳音。
“為什么你們每次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悄悄話！”
風祁的聲音不算小，不止是他周圍的執法堂弟子聽到了，便是不遠處的銀雪幾人，和寧帆帶領的幾個暗影閣的弟子也都聽了個清楚。
一時間，無數道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投遞了過來。
蘇玖瞇了瞇眼睛總覺得這貨是故意的，夏玨則是在一旁笑瞇瞇的沒說話，甚至都沒有搭理風祁。
但不知道為什么，風祁就是感覺有一陣陣的陰風從他的周身吹過。
“一直不曾問小玖兒，你們來這里是做什么呢？難道說也是來尋那件寶物的？不過想來也是啊，在這種情況下，有誰不想要那件寶物？”銀雪悄無聲息的貼了過來，和蘇玖說話的同時，不忘用眼角余光去觀察夏玨。
蘇玖的這位大師兄單看修為的話，明明沒有他高，他卻一直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種很神奇的危險感。
蘇玖看了銀雪一眼，低聲道“雖然不知道你在腦補些什么，但是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可不是尋寶。而是尋人。”
銀雪悄悄的松了一口氣“說實話，如果小玖兒和我目標沖突，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所以，找那個奇怪的盤子其實也不是你們的主要目的是么？”
銀雪眼斂微垂，他點了點頭，但更多的卻是沒有繼續說。
其實蘇玖也是不久前才反應過來，雖然他們一直強調著要找盤子，但別忘了，他們可是來到這里之后才知道關于盤子的故事。那么在此之前，他們又是以什么為目的來銀月星海的呢？
幾十年過去，銀雪容貌雖然未變，但其他的地方卻也有了不小的變化，他沒有以前那般凌厲了，似乎多了很多的心事。
所以她很好奇，這幾十年的時間銀雪到底都經歷了什么。之前她用異瞳曾掃視過銀雪，發現他身上大大小小隱藏了很多的傷勢，而且還都是那種很難愈合的傷口。新舊傷口交替，可謂慘不忍睹。
蘇玖想以銀雪的性子他必不會主動告訴她，于是她又將目光又落在了他身后銀澤的身上，等所有事情過后…還是問問他吧。
或許是蘇玖的目光太過于赤裸裸，不少在留意蘇玖的人都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堂主，你小師妹的目光在別人的身上。”風祁不怕死的在夏玨耳邊低語，眼底還夾雜著幾分幸災樂禍，夏玨回以他溫和的笑容。
然后，風祁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最后以周圍執法堂弟子贈予鄙夷的目光中結束這莫名的視線交流。
他們總覺得，副堂主對于作死這一點，幾乎已經形成了一種本能，并且對此本能樂此不疲。明知道堂主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還不長記性的三番兩次去招惹，真的是…狗改不了…算了，用詞不文雅，不想了。
時間過的很快，在一行人的交談間，夜幕也在不知不覺間被開啟，直到子時降臨的那一刻。
蘇玖感覺到了周圍空間之力的一陣動蕩，隨即，傳說中的真正的銀月星海也首次出現在蘇玖的眼底。
這一瞬，漆黑幕布綴滿了明亮的繁星，比之子時之前幾乎多出了一倍之多，而原本的滿月的顏色也由金轉銀，變成了一輪徹頭徹尾的銀月。
銀月和群星映射于安靜到異常的海平面之上，瞬間點亮了這一片夜色。
蘇玖聽到身后的村民開始歡呼，似乎很是開心。
夏玨帥西安注意到了蘇玖眼底的不解之色“這是他們對出現的銀月星海慶祝的方式。”
“為什么要用這種慶祝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