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到了蘇玖比試的這一日。
作為所有大比的最后一日,今日紅臺周圍所聚集的人甚至可以說比昨日還多。
今日一共只有兩場比試,一場是劍修之間的比試,一場是道修之間的比試。
而現在正在進行的便是兩個劍修之間的比試。
劍修之間的比試通常比較直接,拼的就是一個狠勁。
臺上這二人,劍法雖仍然顯得稚嫩,但是已經有其自己的神韻。
當然,這個稚嫩只是在蘇玖這等人的眼中,對于普通的修士,當然又是另一種看法。
兩人你來我往正打的精彩之際,距離蘇玖不遠處的人群突然發生了一陣騷亂。
“道友,這位小道友啊,你既然不誠心買我的符咒,便還給我吧,我如今就靠著這幾張符咒維持生活了…”
這個聲音嘶啞而蒼老,但蘇玖總覺得這聲音似有幾分熟悉之感。
她隨意朝著人群一掃,不禁有些怔愣。
咒靈宗的人是在這里扎堆了么?
在看那扯著別人褲腿,趴在地上慟哭的老太太,不是他們宗主是誰。
她的不禁對那邊留意了幾分。
就聽有人在對著那男子指指點點。
“真的是喪心病狂啊,連這種老太太都欺負。”
旁人見有人打抱不平,不禁問起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嘆氣搖頭道“那年輕人意欲哄騙老太太的符咒,被老太太看穿了。”
老太太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補丁,在地上被那人一拖更是顯得破破爛爛,一看便知道其生存條件不怎么好。
“我聽說那老太太原本是有修為的,但是因為后來糟了一場大難,家中除了她,其他人都罹難了,只剩下她還活著,但是因為修為盡散,活得也是十分艱辛。”
“后來她就遇到了咒靈宗的弟子,只是咒靈宗的條件跟她也差不了多少,無法進行靈石上的幫助,便將每日賣不完的符咒送給老太太,讓她去販賣,并且承諾,賣掉的靈石分文不取,都歸她自己所有。”
有旁聽的散修有些怔愣“我一直以為咒靈宗的弟子可怕,原來他們還有這樣善良的一面…”
有些有著同樣想法的人,在這一瞬間也不由得有些沉默。
“昨天我見那老太太可憐,從她那里買了兩張符咒。然后才知道,原來咒靈宗根本不賣害人的符咒!”
那年輕人厭煩,直接蹬了那老太太一腳,便要跑。
但是此時,在“路人”的科普下,這男修做的事情早就激起了民憤,還有點良心的人,不然不會就這樣放炮那男修,當街便將他攔了下來。
其中有個年歲不大的少年,更是驕橫道“要么拿靈石,要將符咒還回來,不然我就將你送去執法堂!”
搶了東西的男修十分囂張,甚至還帶著幾分陰狠“臭小子,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那少年一叉腰,頭揚的高高的“我便是管了這閑事,你又能如何。”
又有一女修站了出來“對,東西交出來,不然直接將你送執法堂!”
隨著二人的出聲,陸續的周圍的人也開始發聲,并堵住了那男修離開的路。
此時,男修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驚慌之色,他沒想到自己搶個老弱病殘的人,怎么就出現了這些破事兒。
那男修將符咒拿出來隨手一丟“還給你!”
女修不依不撓道“你什么態度,而且這就完了?你將老太太撞到,總要賠償些靈石吧!”
男修怒道“你這是打劫!”
“打劫也比你這種強盜來的好!快給,不然就將你送到執法堂,說你當街生事!周圍的人可都是證人!”
那人看了一眼前面那群對他依然抱有虎視眈眈的人群,幾乎被氣到頭頂生煙,迫于壓力,他還是丟出了幾塊靈石。
隨即,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那老太太面上帶著感激之色,一邊說著謝謝,一邊給大家作揖。
之前那打抱不平的少年,扶住了老太太,有些別扭的將自己儲物袋中的靈石到給了老太太。
不多,只有十幾塊,卻是這少年手上全部的積蓄。
這少年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估計這十幾塊也是他平日里攢下的零花錢。
“我只有這些,也不知道夠不夠買符咒的,如果不夠就當我送你的吧。”
說完,少年便打算離開。
誰想那老太太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塞給了他一張符咒。
“小道友不嫌棄,這張就送你了。”老太太眼底透著慈祥,好似在看自家的晚輩。
少年微微怔愣了一瞬,隨即便拿著符篆離開了。
隨后又有不少修士光顧了老太太的生意。
沒多久便賣空了。
蘇玖用眼角余光看完了事情發生的全部過程。
很顯然,提到咒靈宗的那幾個修士,就是咒靈宗的弟子。
全程下來,他們算是做了一場戲。
不過與其說刻意做了一場戲,不如說是順水推舟來的更準確。
至少方才那男修是真的打算搶奪老太太的符篆。
老太太利用這個男修,完成了洗白咒靈宗給他人的固有印象,完成了賣掉手上的所有符咒。
一箭雙雕。
雖說不是多光彩的手段,但倒也不算是違背道德。
要說這場戲中最賺的大概是那個少年,那個少年是真的秉承了一顆赤子之心在為老太太鳴不平,
所以他也得到了比之于他人更多的好處。
老太太拿給少年的符咒明顯和別人的不一樣。
那是一張祝福類的符咒,只要啟動,便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好運來光顧他。
在荒郊野外,亦或是危險秘境啟動它,更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和奇遇。
這種祝福類的符咒很難得,也很難畫。
和齊松所修習的祝由術有著異曲同工之效。
這樣的一張符咒別說十幾顆靈石,便是十萬塊靈石都難求一張。
要說她能認識上面的符號,還多虧她的記憶力,之前在九幽海暗道中所通往的房間內的那堆玉簡中,便有一篇記載了這一類咒術,她雖是一掃而過,但憑借強悍的記憶力,到底也記在了腦子里。
同時,蘇玖也終于明白了小凡為什么說,這個老太太為什么不讓他們在外面稱呼其為宗主。
原來竟是為了扮演這老弱病殘,瞬便利用這種先天條件碰瓷么…
思及此,蘇玖唇角不由得輕微的抽搐了一下。
這一場戲過去,臺上的兩個劍修也打到了白熱化。
其中一位劍修已然被對方的劍氣切割了一身的傷,另一位劍修雖然外表沒有受到什么傷,但是其內傷顯然要比對方明顯的多。
孰強孰弱幾乎一目了然。
蘇玖看了看天上的日頭,估摸著大概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可以結束這場比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