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這才確定了他不止是這一場局勢的布局者,還是天機宗的修士。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面目有些呆滯的云環翎,眼底的復雜之色一閃而逝。
有著這樣一個長輩,他也是痛苦的吧。
但蘇玖也不想讓天機宗就這般帶回去,千年前的事情已經證明了,他們并不能將此人看管好,更不用說他如今已到化神。
待他神魂修復,再次卷土重來,怕是又要死去很多的人。
“難道就這樣放虎歸山?我做不到!”
“會有人收拾他的。”
蘇玖詫異的看了楚洛痕一眼,他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似是察覺到了蘇玖和楚洛痕的互動,夏玨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二人的方向,隨后又將目光落在了天機宗眾人的身上。
他繼續秉承著慣有的笑容,溫聲道“這是貴宗的前輩,就交由貴宗處理了。”
天機宗的弟子哪敢接手,這次他們來的最厲害的人就是有著元嬰修為的二師兄,如今二師兄還處于昏迷狀態,難道要他們這群小渣渣來看押化神大能么?
怕不是半路上便被人逃走了,當然更大的可能還是先將他們全部殺掉再逃走。
這場景,光是想想便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了。
一眾天機宗弟子的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
最先發現這種行為不妥的還是一個天機宗年紀偏大的弟子。
他有些臉紅的輕聲咳嗽了一聲,隨即道“我們對于八大宗一直以來都是十分信任的,這次我們又沒有修為很高的長輩前來,所以,若是可以,我希望各個宗門的道友可以抽調兩個修士與我們,隨同我等一同返回宗門。”
有個天黎宗的弟子皮笑肉不笑陰陽怪氣道“這感情好,既幫你們押送了人,又護了你們的安全。想的倒是挺美。”
蘇玖微微蹙眉,這天黎宗收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這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意思也顯然已經很明顯了。他們馬上就要涉及到關于水月派資源的劃分,此時提到這一點,便是有打壓天機宗分割資源的意思。
天機宗的弟子也還是有些氣性的,聽人這般說了,自然也不好強求。
眾天機宗弟子面露難色,關于要不要放棄資源分配,這本就不是他們能說的算的。
為了不受長輩責罰,一群小弟子最后的商定結果是,他們自己帶回去便好。
但誰想這個時候云環翎站了出來“我們愿意以這次天機宗應該獲得的五成資源,來請求各宗門的幫忙。”
云環翎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他是唯一能做主之人了。
他的話音一落,天機宗的其他弟子也仿佛松了一口氣一般,有高個頂著便不怕了。
這個時候李掌門也不龜縮在后面了,反而笑了起來“八大宗門本就同氣連枝,幫些忙也是應該的。
不就是幫忙送個人么,你們需要多少人手,我天黎宗都出了。”
云環翎也沒拒絕,只是勾了勾唇角,眼底無一絲笑意“那就拜托李掌門了。”
不遠處有極樂谷弟子到底是沒忍住,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我原本以為,我們就不算什么好人了,但到底是小看了天黎宗那不要臉的程度。”
極樂谷弟子向來無拘無束,聽了此言,也并不會向其他宗門弟子一般去捂住同伴的嘴,而是一同和他嬉笑。
倒是有那么一點不虛偽不做作的感覺。
但這樣的場景,卻是讓天黎宗的弟子感覺十分的難堪。
甚至之前那懟了天機宗弟子的男修都想要上手給他們一個教訓。
只是很快他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極樂谷不著調歸不著調,但做人還是有那么幾分講究的,至少人家這回派來的弟子多數都在金丹期,而不是像天黎宗那般,連練氣期的都帶上了。
他們以為是來觀光的么?
故而天黎宗的弟子便是心有憤怒,也不敢真的對一群金丹期的修士如何。
關于宏明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
緊接著便是細數水月派助紂為虐時候,所做的種種錯事。
如今水月派活著的弟子不足百人,這百人之中多數是投降求饒者。
至于另外一些則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的幾個親傳弟子。
從這里便不能看出,水蕘兒對于自己的弟子其實還是足夠愛護的,只是她的愛護不及她的性命重要。
再者便是,水蕘兒如今雖說有著出竅期的修為,但到底是外強中干。她原本還想反抗,誰想和兩個元嬰期的執法堂弟子還沒過上幾招呢,便已經落敗。
一宗之主瞬間顏面掃地。
因為方才打斗眾消耗過多,使得她如今已經有了些許靈氣不支的趨勢,她慘白著一張臉,看向那兩個定住她的元嬰弟子。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明白,她的實力到底已經退化到了何種地步。
水蕘兒又看向那個她護了一輩子的徒弟。
此時的李義石正抱著那個早已昏迷過去的明蕓,目光呆滯,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了一般,他面色痛苦,早已沒了多余的心緒留給其他人。
她想,或許方才她和執法堂弟子之間的打斗,李義石都沒能注意到吧。
就在這時,那原本在宏明被雷劈后,便被制住了的守衛,突然暴起,他沒有傷人,而是從執法堂弟子的手里,搶過人,便沖了出去。
執法堂弟子本打算追,卻被夏玨制止。
“不必追了。”在他看來,水蕘兒已經失了能夠繼續掀風做浪的能力,所剩壽元也無多,抓不抓都逃不過她將要面臨的命運。
另一邊,蘇玖已經走到了祭臺之上。
李義石似乎終于有所察覺,他看著那雙出現在他面前的白色靴子,聲音中帶了幾分嘶啞“你還想做什么?”
“你就不好奇她到底長什么樣子么?”
李義石頓了頓“你什么意思?”
蘇玖搖了搖頭“你還不明白么?她的人生是早已被安排好的,包括她的這張臉,而控制她的人就是宏明。”
“你憑什么這么說!就因為她現在昏迷,就這般詆毀她?你做人怎能如此惡毒,連別人和你長了同一張臉都容不下。”
蘇玖到底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她覺得換做是脾氣稍微差一點的人,大概還是比較想看他去死的。
蘇玖也懶得在和這人廢話,而是抓過齊松的手,劃破其手指,她以靈氣控制著這滴血落入到旁邊裝有半杯酒的酒杯之中。
在齊松的血徹底均勻的融入到了酒水之中后,蘇玖端起酒杯,毫不客氣便朝著明蕓的臉上潑了過去。
“你做什么!”
李義石因為來不及遮擋,酒水被盡數潑在了明蕓的那張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