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男孩兒叫謝故,女孩兒叫謝璃。
女孩兒年紀尚小,對死亡并沒有什么概念,當時的害怕,也是出于人對于周圍環境的一種感知。
所以當她問蘇玖,她祖母為何沒有一起來的時候,蘇玖告訴她,她的祖母去了很遠的地方。
男孩兒聽到這個答案眼眶更紅了幾分,隨即他眸子里映射出的是刻骨的仇恨。
看過男孩兒的體質,蘇玖隱隱猜到了他的祖父可能是和他有著相同的體質。
不得不說有著純陽之體的人,修煉起來本就是得天獨厚的存在,但卻也不足以讓一個沒了元陽的人,在十年之內得以筑基。
是的,方才就是眼前這個小丫頭告訴她,聽她祖母說,祖父在十年前失蹤了。
就是秦銘這種天生的劍道天才,也是修煉了十三年才得以筑基,謝良一個已婚的男人又憑什么能夠比秦銘修煉的還要快。
既如此,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種便是服了天靈地寶,想到這一種,蘇玖忍不住嗤笑,李掌門有天靈地寶會給一個半路收來的徒弟?她不信。
至于第二種,就是走非正途之道了。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間匆匆而逝。
這一天,天元殿上安靜極了,上面坐著宗主和各大長老,而下面則站著親傳和真傳等弟子。
親傳弟子本就比真傳弟子要少上許多,又大多在外執行任務,這樣一對比穿著帶有金色紋路宗服的弟子對比穿著紫色紋路宗服的弟子就顯得更不起眼了。
說到底親傳和真傳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存在,親傳弟子可以得到師父的傾囊相授,但是真傳弟子卻不會,他們會從相對負責他們的長老峰主那里獲得很好的資源很好的功法,卻不會有機會面對面一一進行指點,這便是真傳和親傳的差距。
都說真傳弟子在后期足夠優秀是有機會升到親傳的,但是這種例外算得上少之又少。如果說很多真傳弟子初時還抱著這種希望,時日久了也就淡了。
當然萬年來,自是也有不服氣的真傳弟子企圖鬧事,但是兩撥發生沖突的時候,便是傻子也知道他們的師父更會偏向于誰。
因此滄瀾宗的真傳和親傳之間,歷來都是隔著一條不深不淺的鴻溝。不管做什么,一般情況下,楚河漢界,渭徑分明。便是如今這大殿之上,兩邊所站的位置,也都是分開來的,只是在人數上,親傳的這一邊顯得有些不夠看而已。
以夏玨為首的一行人站在右側,以裴真為首的一行人站在左側。
寧海等在座的峰主長老如何看不出如今臺下弟子心里的小九九,但既然承諾的事情便該履行,寧海忍不住摸了摸胡子,也不知道蘇玖那個丫頭跑到哪里去了。
“都到了的話,有什么想法便說說吧。”寧海說的頗為隨意,仿佛只是家宴而非議事。
裴真側目掃了夏玨一眼,率先賣出了腳上前一步,俯身作揖道“弟子不才,希望以公平的方式決定這個極北秘境的人選名額。”
下面幾個平日里和裴真關系好的,互相之間看了一眼,隨即又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寧海看著這幾個弟子的小動作暗暗好笑“說來聽聽。”
裴真也不客氣,直言道“弟子認為,投票選舉更為公平嚴謹。”
“嗤...”一聲嗤笑聲從裴真對面的那幾人里傳出。
裴真面色一僵看向對面,發出嗤笑聲的是個姑娘,腰間一條火紅長鞭是她標志性的法寶,不過筑基期的修為,在這滿是金丹元嬰的大殿里,卻并沒有露出任何膽怯之色,反而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裴真只一眼,便知道了這面前姑娘是誰。
“不知蘇師妹有何見教?”
蘇綿綿杏眸微嗔,嘲諷之意溢于言表“投票選舉,公平?說吧,你們之間是商量著要誰上啊,你么?”蘇綿綿這話說的直白,。
其實這里多數人都知道裴真的意思,可是這話也只有蘇綿綿會說,不是不敢,而是不會。
紅綾無奈的捂了捂額頭,覺得自己的小徒弟大概是又要開始搞事了。
裴真面上微冷,常年身居真傳弟子的位置,別說門派內的修為比他低的,便是很多修為在他之上的人也不敢這么和他說話,畢竟他是直屬掌門門下的真傳弟子。
在他看來這個蘇綿綿若不是有著紅綾真君作為靠山,怕是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若是在外,這等小筑基敢對他大放厥詞,早被他教訓了。
只是如今便是為了紅綾真君的顏面著想,他也不能說什么,這一口氣被硬生生的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他著實難受。
上面的峰主長老們也仿佛沒聽見一般,似乎在放任他們博弈。
裴真穩了穩心神,面上掛起一絲淡淡的淺笑,笑容弧度剛好,只是看的蘇綿綿不寒而栗。
莫名覺得這抹笑容有些熟悉,蘇綿綿忍不住往夏玨身上掃了一眼,金辰注意到蘇綿綿的小動作,將她的頭掰正。
“那蘇姑娘又有什么好的提議呢?”
蘇綿綿翻了個白眼道“自是等我家阿玖回來。”
紅綾扶額“綿綿,不得胡鬧。”
蘇綿綿撇嘴“我才沒有胡鬧。”說罷丟出了一張傳音符。
這是蘇玖一個月前從無生冰窟中出來的那天,在飛舟上發給蘇綿綿的傳音符。
“出了點事,一個月后回宗。”
蘇玖的語氣依然清冷而平穩,卻是炸蒙了下面一串真傳弟子。
便是掌門聽了也微微露出詫異之色。
這個小丫頭回來不通知門派,居然只通知了蘇綿綿。
殊不知,飛往門派的傳音符,幾乎都被裴真攔了下來。
寧海點頭“既如此...”
裴真打斷,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道“既如此,掌門承諾,也該兌現。當初我們說好是蘇玖未歸便重新選人,如今,蘇玖雖說給蘇綿綿留了傳音符,但也確實還沒有回來。”
這時全殿的人都將目光放在了裴真的身上。
站在后面的沈清月眸色微暗,傳音入密道“裴真,算了,既然已經有了師妹的消息,你現在提出,我必然會成為眾矢之地,所有人只會以為是我想搶奪蘇師妹的名額。”
裴真轉念一想倒也是,他當時一急便說出了口,絲毫沒想過沈清月會處于怎樣的境地,倒是他做錯了。
寧海的眸色已經有了幾分不悅之色“那便繼續吧。”
到了這個時候,裴真自是不會搭上沈清月的名聲,只能咬牙生硬的說道“我自薦。”
原本和裴真商量過都投票沈清月的幾個真傳弟子,這時候才是徹底蒙掉了,這...這和商量好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