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宗的眾人,見蘇玖原本明滅不定的魂燈突然穩定了下來,頓時安下心來。
只是那魂燈上的火焰依然極其微弱,想來是在性命垂危之際才被救了下來。
另一邊,云環翎醒來后本想去找蘇玖,卻被寧山真人告知已有滄瀾宗的前輩去救蘇玖,才答應同寧山真人回了天機宗,只是回去的路上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定。
直到他追問出了去救蘇玖之人的身份后,才徹底安心了下來,他沒想到去的人會是楚墨瑾,要知道那可是楚墨瑾,出竅期第一人。
想到蘇玖和那魔修的對話,其實不只是蘇玖,便是他也察覺到了,抓蘇玖之人對滄瀾宗的刻骨仇恨。對滄瀾宗抱有這樣惡意的人,想來那丫頭被抓走后也定是要受一番磋磨了。
回道天機宗后,天機宗的眾人熱情招待了寧山一行人,只是考慮到蘇玖可能還深陷危險之中,便委婉的拒絕,匆匆返回了宗門。
溫如意打算為碧落宗重新開始招收弟子,不過最讓她擔心的是失蹤了的掌門。
從那天她只看見了宗門長老的尸體開始,她便知道有的事情已經超出了預期。
除了昏迷中的蘇玖,沒人比她更清楚掌門現在的危險程度。
她在楚墨瑾離開前,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告訴他們實話。
畢竟如果哪一天掌門魔化了再回來,他們同樣的悲劇還會再一次上演。與其面對將來可能出現的悲劇,不如狠狠心交給滄瀾宗一并處理。
至于那消失的掌門,也如蘇玖曾擔心的那樣一般,那魔魂囚禁了掌門的魂魄,在掌門將他放出來讓他對付孫東和蕭亦的那一刻,那魔魂就沒想過再回去,而是想代替掌門生存下去。
只是他的殘魂剛凝實了幾分,他又怎么肯為了什么碧落宗去拼命消耗殘魂能量。于是他哄騙掌門將身體交給他之后,他便逃了。
那天,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宗門的低氣壓。
尤其是冰隱峰的兩個人,幾乎所有弟子看到了都要繞著走。
距離楚洛痕將蘇玖抱回來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只是蘇玖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今天宗門將要宣布對孫東的最后處決。
天元殿前人山人海,臺子上跪著一個衣衫破爛的黑衣男人,因為這男人帶著鎖魔鏈所以眾人并沒有感覺到他身上的魔氣。
掌門和眾峰主長老陸續走了出來站成一排,除了四長老。
寧海攤開手掌,立刻從手掌中飛出來了一個銀色的小臺子。
銀色臺子逐漸變大直到變成和十個桌案那般大小才停了下來。位于臺子的四角,每個角落都有兩根白色的柱子,柱子約合百尺之高,每根柱子上綁有一根銀色的鐵鏈。
臺面呈現暗紫色,大約有一人之高。
有些入門早的內門弟子驚道“降雷臺?”
旁邊有些不知道的弟子問道“什么是降雷臺?”
老弟子給新人弟子解釋道“將擂臺是一道刑法,一般用于處理宗門犯了重大罪過的叛徒。”
新人弟子看了看臺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修,有些疑惑“師兄認識臺上那人么?”
老弟子搖搖頭“倒是有幾分面熟,但是想不起來是誰了。”
如今的孫東確實和百年前的孫東東有著天翻地覆的不同,從前的他一身靈氣,不說他做的那些惡心事兒,倒也算得上人模狗樣,不然如何能騙得了那么多內門弟子。但如今的他卻是一臉陰郁,因為常年修習魔功,這些天又沒了魔氣補充,早就變得不人不鬼,面頰消瘦,眼底一片青黑,看起來頗為可怖。
這位老弟子不認識,但是卻有旁的人知道。
“臺上那位是孫東東吧...要說值得上這降雷臺的,我也只能想起這么一位了。”
“哎,兄弟,說說,這位犯了什么事兒?”有人勾住他的肩膀問道。
旁邊有不知道的人也都紛紛立起了耳朵。
“嗯...我也是聽前輩們說過的,孫東東,好像在百年前奸殺了門派十余女性弟子。”
周圍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
沒等眾人追問,就聽天元殿上傳來了掌門特有的威嚴的聲音。
“四長老座下,孫東東,百年前屠殺我門派弟子十余人,同魔修勾結逃出煉獄峰,而今又修魔功,殘害碧落城近半凡人,碧落宗數千弟子,故,行降雷臺之刑。”
掌門話音剛落,就見孫東東的身影出現在了降雷臺上。
為了防止波及到臺下弟子,掌門及時上了一層結界。
臺上的孫東還想掙扎,只是在結界封閉的一瞬間臺子上的鏈條齊齊向他襲來,他被封了魔,自然跑不過那銀色鏈條,直接被那銀色鏈條綁了起來。
沒多久,那白色的石柱上便是不是銀紫交雜的光電閃過,石柱的上方有烏云在凝結。
孫東東的臉上終于出現了絲絲恐懼。這種等死的感覺并不好受,可是他卻再也逃不掉了。
天雷匯聚,很快便一道又一道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道的天雷在孫東的身上炸開,一聲聲慘叫傳入了所有弟子的耳朵。
這是門派給所有弟子的一個態度,也是給他們的一個威懾。
如果孫東是一個道修也許他還能抗得過這降雷臺的雷劫,然而魔最怕的便是雷,他們只會在這之下魂飛魄散。
楚墨瑾冷冷的看著降雷臺上已經魂飛魄散的孫東,又看了看冰隱峰的方向,輕嘆了一口氣。
到現在為止這件事,除了那被魔魂簽了契約的掌門,其他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又是三個月過去,蘇玖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期間,蘇玖房間門前幾乎被各種傳音符堆滿了。
從回來后這半年的時間里,楚洛痕幾乎天天給蘇玖疏通經脈,就連識海也都逐漸恢復了,只是蘇玖就是不見轉醒。
這是半年來楚墨瑾第若干次勸他了。
“你以前為了你自己我也就不說什么,現在蘇玖都昏迷不醒了,你還想她這樣睡到什么時候?”
“不過就是雙掌相抵,你帶動她運行體內的玉潤冰清而已。”
“何況,你小時候我還和你雙掌相抵帶動你引氣入體呢,她就是個小孩子。”
楚洛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她已經十四了。”
“十四也還是小孩子啊,你都近百歲了,在我看來也沒多大啊,你自己若是心無雜念,只把她當后輩來做引導,你又怕什么?”
“這種雙修,親人朋友之間都可以進行,又不是單指道侶。你若想用道侶那種方式,我還不同意呢!”
這些話,從楚洛痕的冷眼相看,到后來,便是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