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越是這般,她越是不愿意用心計,她越是厭惡,甚至都厭惡自己。
所以,她喜歡上的這個人,心思熱忱,直來直往,是她心中如同神指一般的存在。
她用手段來侵染心中那個男子,自己心里又怎會舒服?
可是,時至今日,她萬般慶幸,只覺當年那一盆洗腳水倒的好!
未來,她依舊會做那個八面玲瓏的人,因為,這些世俗上的事情,配不上她心中的男子,自己會幫他料理,讓他永無后顧之憂。
當下喉嚨有些哽咽的乖巧點頭:“奴才知道錯了,以后都聽爺的。”
屋子里面眾人落座繼續喝酒,大家都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情,只是怕二胖心情不好。
只是二胖,這似乎也沒怎么影響本來,小瓜爾佳氏臉上有些紅腫,二胖還有些鬧心,不過他的傷藥抹的及時,功效又非常強,不需片刻,便已經消腫了,所以這件事情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多時,大家便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董鄂氏的眼睛,在二胖那兒和三胖這兒來回轉悠了兩圈,接著,忽然碰了一下三胖的胳膊:“怎么樣?今日看來,你覺得這個弟妹能否讓你滿意?”
說著董鄂氏挑了一下眉頭。
話說她們三爺其之前是最看不上小瓜爾佳氏。
尤其是聽二胖念叨了小瓜爾佳氏之前的盛舉,說是這姑娘為人不真誠,配不上他二哥,而且還是皮賴臉的賴在那兒,讓人生氣。
直到去年,三胖還是惦記著幫二胖找一個好福晉呢。
所以,董鄂氏見到三胖看著二胖兩人有些出神,便問了出來。
三胖自然也知道自己媳婦問的是什么,當即側過頭看她,而后在她耳邊輕聲道:“如今看來,倒是順眼的些許。”
從前吧,其實他跟小瓜爾佳氏接觸的也少。
今日看著他維護二哥的樣子,并且又舍身抓住那老賊,三胖覺得或許可以給這女子一個機會。
董鄂氏聽了三胖這話,當下便笑了,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女人。
小瓜爾佳氏善于攻心計,其實董鄂氏又何嘗不知道呢?
大家出生的女子,自小到大,學的那一套東西,她也是學了呀?
若說算計,當初三胖最開始瘋狂追求她的時候,她也是也存了小心思的,想著男人輕易得到的都不會珍惜,可是吊了三爺許久的胃口呢。
只是,女人呢,一旦愛上了,還有什么心思不心思的?
滿心滿眼的全都是那一個人了。
早幾年,她就已經看透了,這小瓜爾佳氏,愛二哥愛的辛苦。
二哥平日里不喜歡朝堂上的紛紛擾擾,她便陪著二哥一起研究藥材。
二哥不喜歡世俗之物,她便將二哥后院里打理的井井有條。
身為皇子,難免要卷進各樣的漩渦里,可是這些年,小瓜爾佳氏卻是明里暗里的將那些個伸出來的齷齪觸手,全部都斬斷了。
如同今日一般,她不給旁人任何冤枉二哥的機會。
這一份心,實在難得。
在董鄂氏看來,她跟二哥當真乃是絕配。
其實從最開始,她還覺得二哥跟念念那個小丫頭也挺合適的。
兩個人若是在一起整天無憂無慮的,想來很是會開心。
可是如今看來,若是念念碰到這樣的情形,應該會嚇到了吧?
或許,二哥跟念念在一起,就沒有辦法那么專心致志的研究他的醫學之路了吧?
再者,念念滿心滿眼,全都是凈心。
當下看著二爺還有小瓜爾佳氏兩人,她控制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三胖又瞅了一眼自家媳婦兒,當下又道:“爺不知你怎么就覺得這人不錯,爺可記得平日里你最是瞧不上的八面玲瓏,兩面三刀的人,怎么現在開始喜歡這樣的小瓜爾佳氏了?”
董鄂氏當下看了一眼自家憨憨的丈夫,忽然之間笑了,而后貼近了他,在他耳邊道了一句:“不告訴你!”
接著開始自顧自的吃起面前的飯菜來了。
三胖當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他媳婦。
其實說來,他現在也是沒有以前那么討厭瓜爾佳氏了,可老是覺得小瓜爾佳氏可能用了手段,這才想著在媳婦那尋求一個答案。可偏偏媳婦這樣吊人胃口,一時之間,連飯菜都吃不下去了,抓耳撓腮的。
董鄂氏卻是控制不住的又是勾唇笑了笑,偏偏不將這話告訴他。
老夫老妻了,也是要用心經營的嘛,她也不能懈怠,向自家婆婆看齊才行啊。
這邊小夫妻都是在說著屬于他們的悄悄話。
那邊兒胖胖的叔伯們在高談論闊的同寶兒幾個講他們當年的“英雄事跡”,將一眾孩子們聽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這一頓膳食,持續了很久很久,喝到后半夜的時候,年紀小的幾個帶了家眷過來的,都已經隨同福晉一起回去了。
六爺他們幾個上一輩兒的,卻一直不想散席。幾人喝到這兒的時候都已經暈暈乎乎的了,面前的大桌子上,擺的全部都是酒壇子。
十四這會兒抱著六爺的胳膊,痛哭流涕:“六哥呀,六哥!
這些年呢,我…我…嗚嗚,我難受啊!
皇阿瑪臨行前,我見到了他最后一面。皇阿瑪走的時候沒有遺憾!
皇額娘,我也侍奉在她跟前,可我知道,她心里面是有惦念的!
六哥你知道嗎?臨走的時候皇額娘糊涂的經常將我當成你。
他想讓你找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她怕你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一輩子!”
接著他抹了一把眼淚,貼近一些看六爺:“我的六哥,你這頭發怎么能都白了呢?你才多大呀?”
說著抓著六爺的頭發,捂臉痛哭。
六爺聽她這般說,怔愣了一下,緊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眸色依舊溫和,卻久久都沒有說話。
“十四叔,你喝多了!侄子扶著您坐一會兒吧。”胖胖當下變想要將十四爺扯起來。
十四叔今日一直便是一副開懷的樣子,誰知道喝到后半夜卻忽然哭了起來。
六叔…心里怕是也不舒坦吧?
這般哭,豈不是又戳六叔的心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