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是能吃苦的,只是玄學大師還從沒有過在泥潭子里面苦修的經歷。
在泥潭里做仰臥起坐是什么感覺,那不斷灌滿耳朵的污水,簡直讓人崩潰,更別提里面似乎還在蠕動著什么東西。
米莉亞已經有些崩潰了,大小姐想過這很難,她想在軍訓里面證明自己,但不是這個證明方法呀。
只是還沒有人第一個冒頭,米莉亞也只能含淚忍著。
田雅芙其實早就煩躁的不行了,她有輕微的潔癖,這里,簡直就是她的噩夢。
這會兒,她甚至顧不上去看那位大小姐,也顧不上她一直看不順眼的云沫了。
這個基地整個都是喪病的,一百個仰臥起坐后,要求所有人原地轉身,又在泥漿里面做前滾翻!
十來個班級,一百多號人,全都在這里掙扎。
體力消耗還在其次,畢竟重力片的作用比這泥漿的阻力大多了,但心里層面的難受,就被放大了無數倍。
前滾翻、側摔、俯臥撐…
所有能夠在地面完成的項目,今日全部都在這泥潭里面完成了!
云沫不小心嗆了一口,那味道,腥臭腥臭的,令人作嘔。
云沫雙手撐地,臉憋得通紅,頓時就想站起來咳嗽。
這時候,她眼角的余光又看到,那雙嶄新锃亮的大軍靴。
云沫咳嗽著回頭,那雙軍靴抬起,落下,在她肩膀上往下一壓…
云沫嗆咳著摔回了泥潭,又灌了一嘴的污泥。
沒有任何時候如此刻一般,她想給人畫小人,把張教官的小人做出來,繡花針扎死他!
哦不,他不是腎虛嗎?扎的他更虛!
云沫在泥漿子里面掙扎,張教官已經走開了,他的眼神中沒有多余的表情。
等他們終于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了。
所有人都頂著一身臭烘烘的味道,開始負重五千米。
五十分鐘跑不完的,多加兩千米。
這兩千米為誰準備的?眾人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
“今天,你們表現的很不錯”。
張教官走到隊伍前列,但視線卻是朝著云沫的方向。
那個女生,一直從容的眼睛里,終于迸射出戰意。
一直就覺得,這個女生不簡單。
此時的她一臉泥漿,渾身狼狽。
但張戈卻覺得,這女生一直超然物外的狀態,終于在這一刻破了。
他忽然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想看看她的爆發。
云沫眼睛狠狠瞪著他,狂跑之下胸腔憋疼,除了需要大口大口的喘氣,那無數的汗水也將臉面弄得更加臟亂。
天已擦黑,張教官抬腕看表。
有副教官過來,一人給他們丟下了一把槍。
這種槍,早已是淘汰的散彈槍,安裝的都是假彈。
但在枯燥的訓練生涯中,突然看到這種東西,無疑還是讓人興奮的。
眾人默默站起,眼中閃耀著火花。
“你們很幸運”,張教官邁著大長腿,在隊伍面前站立。
“龍熠基地來了幾個新兵,今天是對他們偵查科目的考核。”
“什么?”霍川的腦袋左右轉轉,“什么意思?”
見到教官沒有制止,其他學生也竊竊私語了起來。
“新兵考核,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不是”。
劉躍般神一般的敏銳,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們沒聽出來嗎?新兵考核偵查,特意跟我們說,不是拿我們當道具吧?”
教官A沖劉躍般投來一個贊賞的目光,此人果真有悟性。
“不…不能是我們想的這樣吧?”
眾生哀嚎。
能進龍熠的新兵,那得是什么水平?
他們這不就是給人送菜嗎?
“你們還有一個小時”。
張戈看著手腕上的信號器,皮笑肉不笑。
“去躲吧,別讓人找出來”。
“被找到的,自己去領五千米…”
“臥槽…”
“躲?躲哪兒?怎么躲?”
命令一下,眾生的亢奮早就沒了,他們剩下的就是懵逼。
你啥都沒教過,偵查與反偵察都沒學,他們這一身泥點子,上哪兒躲?
“教官,可以反擊嗎?”
有學生顫著嗓子問了出來。
“可以,用你們的槍,當然用你們的牙也行。”
“但是被他們近了身,我勸你還是別找揍”,教官B說。
“我…我沒學過打槍啊…”
這給他們的根本就不是武器,就是根稻草,握在他們手中,有跟沒有沒什么區別。
“還有五十分鐘”,張戈的嗓音不疾不徐,卻仿若催命一般。
云沫癟了癟嘴,狗日的特訓,這是變著法兒的折騰他們呢。
“報告教官,此處的物品都能用嗎?”
一個學生指著懸浮車上覆蓋的掩體,大聲問道。
“可以!”
“快,快!”
教官話一說完,眾人就沖了上去,到處翻找著能用的物資。
云沫慢吞吞的踱到一邊,翻出紙筆…
“你以為你是神筆馬良嗎?”
霍川跟了上來,實在是為她的腦子感到憂心,這都什么時候了?
他覺得母上大人要求照料云沫的任務,他應該完不成了。
都這會兒了畫什么畫?你不如回家繡花算了。
完全沒理會霍川的心思,云沫手指打顫,但最后還是筆走龍蛇,畫出了一張隱身符。
說是隱身符,并不能真的隱身,只是會極大程度隱去她的氣息。
用在這場埋伏中,簡直不能更合適。
“這什么?”霍川好奇的拎了起來。
“法寶!”云沫說。
“真有用?”霍川不信。
“你要嗎?我還能再畫最后一張,保你躲到最后。”
“大言不慚…”霍川當然不信。
“不要拉倒!”云沫疊起來就要往衣兜里塞。
“哎,等會兒”。
霍川想了想,萬一她真是WB上面那人呢,說不好真有點兒什么本事。
“給我吧”,他勉勉強強的說道。
“八百星幣,我先記賬了”。
云沫不容他拒絕,就把符拍在了他手上。
生意開張了,不錯不錯。
霍川:…要早知道還要錢,就這破玩意兒,他分分鐘畫十張…
…他吃飽撐得呀?!
云沫不等他再說別的,抓緊時間歇了會兒,又給自己畫了一張。
“還剩十五分鐘…”
那雙可恨的大軍靴停在了三步遠,軍靴的主人可有可無的提醒。
視線范圍內,早已沒有了學生的身影。
想來已經找好了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