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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父慈子孝

  這一瞬間,陸青山心中念頭急轉。

  天上可不會掉餡餅。

  從赤普與刁鋒的只言片語中,他知道“嬴明月”地位不低,而且還有一道血神砂礦脈當做是嫁妝。

  血神砂,是焚月域之有數的,品質上等的寶礦之一。

  每一兩血神砂都可謂是價值連城。

  在一個資源已經進入枯竭的世界,還在產出的礦脈就更是尤為珍貴。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魔族“富婆”,赤普和刁鋒竟然看不上,還要一個勁的將此事推到青戈身上?

  陸青山可以肯定,此事之中,必然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蹊蹺存在。

  不然,如此好事,怎會是三人在這推三阻四。

  是因為嬴明月長得太丑,所以這三兄弟看不上?

  可能性不大。

  以陸青山這段時間所了解的情報看來,這種事只有發生在青戈身上是可能的。

  赤普與刁鋒這兩人,或許算不上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但絕對是個精明人。

  區區美色對他們而言又能算得了什么?

  那又是什么原因會讓兩人到嘴邊的肉都不吃?

  除非是說,想要迎娶這位“嬴明月”,是要付出什么沉重的代價。

  沉重到他們不愿付出。

  至于這個代價具體是什么.....

  情報太少,很難推出來。

  陸青山在冷靜分析其中情況。

  而另一邊,赤普見陸青山沉默不語,還以為他是被自己指責的無言以對,連忙是乘勝追擊,加大力度勸說道。

  “我知道你不想離開森羅王界,實話實說,我們也都不想。

  畢竟劍羅王城雖好,但終歸不是自己的地盤,不自在!

  可難得弒吳魔尊示好于我們森羅王界,我們若是抓住這條線,未嘗不能在王庭那邊加大我們的話語權。

  這將會給森羅王界帶來諸多好處。”

  “說實話,我與刁鋒其實為了父親都是愿意的。

  只是,嬴明月再受寵,也不過是一個私生女,血脈不純,我與二弟可都是純血,是父親的嫡子。

  倒也不是我們自視甚高,瞧不上她。

  問題在于,按照弒吳魔尊的條件,迎娶嬴明月者需入贅,離開森羅王界,前往劍羅王城,當那上門女婿。

  若是此事由我們二人去做了,那就是堂堂森羅王界界主,獓刃魔尊的嫡系子嗣,入贅嬴家,外界會怎么看待父親?

  這豈不是表明父親要比弒吳魔尊低一頭?”

  越是階級森嚴的制度下,門當戶對的觀念也就越根深蒂固。

  這是必然事件。

  赤普此言句句在理。

  “青戈”的面色也漸漸沉重起來,似乎是無力反駁。

  陸青山盯著赤普看著,心中的思緒卻是和面上的表情畫風完全不一致。

  就這?

  多大點事,還以為要搶我雞蛋呢。

  他心中明白之前的青戈為什么不愿意應下此事。

  因為一旦答應此事,那就意味著青戈離開森羅王界,前往劍羅王庭。

  自然而然,森羅王界的一切也就與他無關了。

  只不過,青戈雖然現在勢頭遠不如赤普與刁鋒,但他卻是深得獓刃魔尊器重,將來未嘗不能突然起勢完成翻盤。

  他又怎舍得放棄森羅王界的一切呢?

  畢竟,若不是真的沒有盼頭了,誰愿意去吃軟飯呢?

  ——陸青山樂意,非常樂意。

  他此次深淵之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兵魔一族的那柄鎮族魔劍嗎?

  而那柄魔劍此時此刻,正被供奉于劍羅王城之中。

  他原本還在思索,要如何操作,才能有機會是以合理借口前往劍羅王城。

  至少在進入界主府前,他對此還是一籌莫展。

  但是,誰說天上不會掉餡餅?

  誰說的?

  餡餅這不就掉下來了?

  一個離開危險重重、“青戈”熟人無數、隨時可能讓自己暴露身份的森羅王界,前往劍羅王城的機會,就這樣,以如此滑稽的方式,擺在了他的面前。

  世間還有這種好事?

  “我們可以不在乎這些虛名,但是前提是不能損了父親的威名,想來二弟也是如此吧。”赤普還在說著話,輕描淡寫的就是將話茬轉到了刁鋒身上,同時將目光也投了過去。

  意思很簡單。

  你可別指望我沖鋒陷陣,在這做惡人,而你卻是做壁上觀,漁翁得利。

  他要強拉刁鋒入場。

  刁鋒對于赤普的舉動,心中有些許不滿。

  但他還是分得清輕重得失的,只能是接過赤普的話茬,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三弟,雖然在我們心中,我們三人并沒有什么嫡子與庶子之分,父親對我們三人也都是一視同仁的…”

  刁鋒一副語重心長的架態,十分“誠懇”道:“可在外界看來,三弟你的確只是庶子身份,也唯有是你以這庶子身份,入贅贏家才不會惹起外界對父親的非議。”

  還是那個門當戶對的問題。

  就像古時兩國和親,娶公主的必須得是王子。

  陸青山心里雖然是對此事百般愿意,但也并不能直接表現出來。

  畢竟青戈之前是堅決不愿意接受入贅之事的。

  他若是沒有個合理緣由,突然就是改變態度,欣然接受,這不就等于找死嗎?

  不過問題并不大。

  現在有兩位“好隊友”正在瘋狂給他提供助攻。

  他已經看出來,赤普和刁鋒此時顯然已經是是打定主意,要聯手以大義之名強行逼他上門迎娶嬴明月。

  所以,他接下來只要是靜靜看這兩人表演就行了。

  等火候差不多了,“寡不敵眾”的自己再佯裝無奈地應下此事就行了。

  于是乎,他默了數息,狠狠握緊拳頭,臉上露出一副悲憤的表情,打斷刁鋒的話。

  “堂堂七尺男兒,卻去當那上門女婿,這讓我面子往哪里擱?”

  “這又沒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當這個贅婿都當不得呢,再說,”刁鋒頓了頓,又道:“這個贅婿也就是暫時的事罷了。

  弒吳魔尊是因為受了重傷,瀕死,怕自己隕落之后,沒有他庇護,嬴明月受到嫡系欺壓。

  所以,他才要在二十七王界之中,找一個身份地位足夠高的人做那上門贅婿,做那嬴明月的靠山......”

  原來如此。

  陸青山到了這時,終于是恍然大悟,搞清了此事的一切來龍去脈。

  難怪這位弒吳魔尊會好好的,突然動了招上門女婿的心思。

  原來是時日無多,怕自己的私生女將來被嫡系一脈所欺凌。

  這是在提前安排身后事的意思。

  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他若是應下此事,即使弒吳魔尊不在了,到時有他作為嬴明月的夫婿,看在他以及他背后獓刃魔尊的面子上,也絕對無人敢對嬴明月不恭。

  這實際上就是一筆買賣。

  拿一道血神砂礦脈換獓刃魔尊保嬴明月。

  只是為了確保獓刃魔尊到時不會收了錢不做事,所以才要用聯姻這種形式達成交易。

  這邊,刁鋒接著總結道:“這上門女婿又不是說要三弟你當一輩子。

  弒吳魔尊在世之時,我們自然是不好撕破臉皮,要給他這個面子的。

  但是在他隕落之后,有父親在,到時你想要將那嬴明月連人帶財一起帶回森羅王界,不是輕輕松松嗎?”

  刁鋒此言很有道理。

  但問題在于,誰知道弒吳魔尊什么時候會隕落?

  雖然都在說他重傷瀕死,可魔尊的強大又豈是旁人所能輕易想象?

  誰敢保證,魔尊的這最后一口氣會不會是吊上個幾百年?

  要是真拖了這么長時間,到那時情青戈再回森羅王界,黃花菜都涼了,他就算人財兩得又有什么用?

  赤普與刁鋒也就是打得這個主意,試圖將青戈送走,那樣青戈就再沒辦法與他們爭搶什么了。

  這就像是一場賭博。

  青戈不愿賭。

  陸青山卻是迫不及待想要梭哈了。

  陸青山適時變換表情。

  此時,他的臉上已不再是完全的拒絕,開始出現糾結猶豫的神色。

  這意思是,快加大力度,他已經被動搖了。

  赤普是察言觀色之人,見陸青山露出這一副意動的神情,只當是自己的話語有成效了。

  他心中一動,決定再下一劑猛藥,“不是我說話難聽,前些時日,你帶著實力幾乎碾壓落雁關修士的人手,去攻打落雁關。

  可即使這樣,你都是落得個大敗而歸的局面。

  經過此役,三弟你也應當明白,在這方面你并沒有太多的天賦。

  戰功這條路你顯然是走不通的。

  可是,王庭那邊給我們森羅王界的血靈晶供額,又是極其有限的,即使是父親也不好直接將血靈晶賜予你。

  你要想純化血脈,提升自身實力的話,嬴明月這條路便是你最好的選擇。

  畢竟,血神砂是少數可以拿來交易血靈晶的礦物。”

  血靈晶,這是深淵世界獨有的珍寶,也是讓所有魔族都在意萬分之物。

  它可以純化魔族的血脈,甚至可能讓魔族的血脈產生返祖現象,回溯他們祖先的強大。

  血脈,便是魔族們實力的基礎。

  但血靈晶如此珍貴之物,卻偏偏只有位于深淵中心的血靈山中有少量產出。

  其產出量本就極其有限,再分配到八大圣魔族手中,就更是稀少了。

  劍羅王庭那邊雖不至于獨吞這些血靈晶,但對于這些血靈晶的分配是極其嚴格的。

  每個王界,每一次也僅僅只是能分到二十枚血靈晶。

  如此珍貴之物,即使是獓刃魔尊,也無法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將之分配給青戈。

  他要是這樣做的話,是會引起手下不滿與積怨的。

  那些九品魔修之所以會愿意追隨他,除了是因為他實力強橫之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他手上的血靈晶份額。

  每一枚血靈晶,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呢!

  “赤普,”這邊,陸青山已經是憤然起身,臉色鐵青一片,大喝道:“你這是瞧不起誰?”

  對于“青戈”這種好面子的人來說,落雁關敗北之事絕對是他的禁忌所在。

  赤普這在傷口上撒鹽的行為,又怎會不讓青戈憤怒?

  陸青山喝完話,赤普面色不變,向陸青山投來挑釁的目光,笑道:“實話實說罷了。”

  這使得“青戈”的情緒更加激動了起來。

  兩人針尖對麥芒,新仇加舊恨。

  場上的火藥味愈發濃厚。

  “沒事,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去,也無需勉強。”一直看不出太多想法的獓刃魔尊,在這時卻是突然發話了,他看著陸青山溫和道。

  “可是......”赤普沒想到獓刃魔尊竟然會站出來為青戈說話,下意識想要出聲反對。

  話說到一半,他才發覺自己此舉失禮,話語戛然而止。

  “好男兒志在四方,青戈不愿擔上這個贅婿之名再正常不過,”獓刃魔尊擺了擺手道:“至于弒吳魔尊那邊,我回絕他就是了。”

  “森羅王界有我就夠了,劍羅那邊的人脈,有最好,沒有也沒什么大不了。”獓刃魔尊說話的語氣十分隨意,但透露出的意思卻是霸氣十足。

  他獓刃,還不至于為了搭上劍羅這條人脈,強逼自己的庶子去當贅婿!

  赤普和刁鋒聞言,眼中都不自覺浮上一層淡淡的陰翳。

  都說獓刃魔尊極為寵愛青戈,此時,這一點終于是表露無疑。

  按照魔族的規矩,他們的婚事,應當是遵循父母之命才對。

  聯姻之事對于他們這等血脈與身份的人來說,更是再正常不過,何時是輪到小輩們有自己的意見了?

  可獓刃魔尊如今卻為了照顧青戈的意愿,主動提出要回絕另一位魔尊的聯姻要求,主動拒絕這樁除了讓青戈有些難受,便是會帶來無數好處的美事。

  這讓他們怎么不妒火中燒?

  青戈他分明就是個雜種,憑什么得到父親的如此偏愛?

  兩人心中都是憤怒無比又無奈萬分。

  對于獓刃魔尊的提議,在場眾人除了赤普和刁鋒不高興,還有一人同樣是不樂意了——沉迷于“青戈”人設中的陸青山。

  他心中郁悶至極。

  他不過就是沉浸式表演,全身心投入青戈的角色之中。

  這是一不小心演過了?

  這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阿姨,這使不得”,然后阿姨:好吧,那就算了。

  不過就是客套客套,怎么就來真的了?

  不行,得把局勢挽救回來。

  陸青山心中想道。

  下一瞬,他的面色猛地變化,乍青乍白,好像是在做什么艱難的心理斗爭。

  “父親,”終于,幾息過后,他做出了決定,咬了咬牙對主座的獓刃魔尊道:“我去!”

  我去這個詞,是他一字一字從嘴里用力擠出來的。

  “啊?!”赤普與刁鋒都是不敢置信地看向陸青山。

  就連獓刃魔尊都是微怔了一下。

  誰能想到,在這種都要塵埃落定的情況下,青戈自己竟然是突然站出來要改主意了?

  什么情況?

  說出此話后的青戈,卻是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面色逐漸恢復平靜,“大哥二哥說的對。

  血神砂是難得的寶物,聯姻之事更是會對森羅王界,對父親更是會帶來諸多好處。

  相比這些,也只不過是要犧牲我一個人的名聲罷了,我又有什么好不能承擔的?

  一些虛名,與實際的利益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這是能幫到父親之事,青戈愿意去做,以報父親之恩。”

  獓刃魔族心情有些復雜,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想設么。

  最后,他終于是回過神來,滿目欣慰地看著青戈,心中感慨無限。

  這個不懂事的小兒子,終于長大了!

  甚至都懂得感恩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了!

  “你如果愿意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獓刃魔尊說道。

  “劍羅王城,青戈為了父親,這一次走上這一趟就是了!”陸青山擲地有聲道。

  場上,各人表情不同。

  獓刃魔尊眼神漸亮。

  赤普與刁鋒面面相覷,目光中猶有些不敢置信。

  在陸青山丹田之中,目睹這一切的古乙乙,則是雙目泛起了星星。

  陸青山這副裝裝的樣子。

  她又向往又羨慕。

  羨慕壞了!

無線電子書    這個劍修有點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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