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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癸源真尊

  小宛城作為西域有數的人族大城,自然是設有跨域傳送法陣的。

  陸青山通過小宛城傳送法陣,很順利地便是直傳東域,并沒有出什么波折。

  也就在他通過跨域傳送法陣,進入東域之地半個時辰之后。

  “人族陸青山,出現在小宛城,并通過小宛城傳送法陣,直傳東域宜興城。

  看其路徑據推測,應該是準備返回劍宗必然會經過以下城市”

  “陸青山,二十歲,元嬰初期劍修,七域論道魁首,身懷,黃榜第九十五位。

  具體修為:.

  戰力評估:可斬煉虛初期修士。

  評價:大能可期,劍仙有望。

  擊殺序列:由第二序列提升至第一序列。”

  兩封密信,一前一后,時間相隔不超過半刻中,很快就是傳到西域地府旗下的一個情報點。

  恢弘的大殿中。

  蹬!蹬!蹬!

  幾聲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渾身漆黑,雙目幽綠的男子,身形虛幻,走在寂靜的長廊上,一把推開籠罩著一層黑色霧氣的殿門。

  轟隆隆!

  殿門應聲而開,寬廣的大殿之中,擺著十個晶瑩的黑曜座椅,在這些黑曜座椅之上,有兩個恐怖虛影浮現,坐于其上。

  “嗯?”黑曜座椅上的兩個虛影,看向進入大殿中的男子,“郁壘,你找我們所為何事?”

  “文和,王真人,”雙目幽綠的男子神色猙獰,“我這邊對那個陸青山的圍剿計劃,失敗了。”

  “失敗了?”那兩個虛影對視一眼,似詫異又帶有幾分淡淡的譏諷之意,“你不是布下了天羅地網么,怎么還會失敗?”

  “那陸青山不知道是繞道而行,還是隱匿氣息的手段驚人,竟然能逃過照修鏡之檢測,這可是神荼那邊提供給我們的上等法器,”郁壘府主臉色不愉,“總之,按照我的情報,那陸青山再出現時,已經是小宛城內。

  隨后他直奔小宛城傳送法陣,通過傳送法陣直傳東域,按照路線,應當是準備回宗了。”

  “回劍宗的話,按照他當前的行動路線,必然會經過白塔城,這是截殺他的大好時機。

  東域是你們的勢力范圍,所以此事便轉交給你們二人了。”郁壘沉聲道。

  “這可不好動手啊,白塔城也算是人族大城,人多眼雜。

  一旦在此地附近動手,那動手之人的身份就有暴露的風險”文和幽幽道。

  “酆都魔主已經將這陸青山的排名提升到第一序列了,”郁壘冷哼一聲,緩緩道:“出不出力,該出多大的力,你們自己斟酌。”

  地府就是這樣,結構嚴密,但是大多時候又是各自為戰。

  別說是七域地府分治,就連他西域地府旗下各大州分殿,大多時候都是各自為戰。

  一是因為地府的特殊構成。

  地府成員有半魔,有魔修,有魔族,成分極為復雜,且這些人都是利益至上,要想讓他們精誠合作,那自然是比登天還難。

  二是因為各大域地府府主的身份,都是分屬各大魔族。

  具體緣由比較復雜,但是魔族因為自身血脈不同,分成各大派系的情況,卻是歷史遺留問題,其中利益傾軋極為嚴重,所以地府也同樣是被割裂開來了。

  這種情況的弊端,就是各域地府各自分治,互相之間信息情報并不完全互通,甚至有著隱隱的排擠競爭關系。

  比如現在,郁壘作為西域地府主事之人,與東域地府的兩位主事之人溝通行動,甚至都得是搬出酆都魔主。

  好處就是不會發生一人出事,全府升天的情況。

  就像東域地府出事,一般來說,他們西域地府是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的。

  聽到陸青山被酆都魔主提升到第一序列之后,文和與王真人這兩位東域地府主事之人,詭異地沉默了片刻。

  “我們會出手的。”王真人低沉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而后,黑曜座椅之上,這二人的虛影化為一縷輕煙,淡去。

  “得了便宜還賣乖!”郁壘府主只是冷哼一聲,隨即怒道:“還有這些廢物,出動如此多的人手,還能讓嘴邊的鴨子飛走。”

  元嬰初期的第一序列,這在郁壘看來,就是天上掉餡餅。

  地府潛伏人族疆域,除了是盡可能給人族造成混亂,消耗人族的力量之外,其中很重要的一項職責,就是將對魔族而言極有威脅的天才給滅殺掉。

  按照其的威脅程度,地府這邊同樣是設有一個排名。

  只是,地府所設置的排名,與天機觀所設的四榜排名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出入的。

  因為天機觀的四榜排名只是單純的以戰績區分,地府這邊,卻是有更多的考量因素。

  像陸青山黃榜九十五位的名次,按理來說,是怎么著也上不了那第一序列的。

  但在綜合了以及劍仙有望,這兩個人族并不在意,但魔族尤為注重的因素之后,陸青山便是以元嬰修為,直升第一序列。

  要知道,其它的第一序列,那至少都是煉虛修士這個級別的存在。

  這是因為煉虛修士已經凝結道種,初步證明了自己在道上的天賦,所以才能真正入地府之眼。

  在煉虛前,你再杰出,那也只能算是修行資質上的出眾。

  但要想成為七境八境的大修士,更需要的是對道的感悟能力。

  這種能力,在凝結道種前是無法進行強而有力的證明的。

  旋即,郁壘府主一揮衣袖,身影幻化,已然是從大殿之中消失。

  東域。

  “元嬰初期的第一序列?簡直是白撿的功勞,”身著銀色長袍的文和府主,桀桀笑著,“出動潛伏于白塔城的十號暗子,即刻蹲伏陸青山,以奪取!”

  “一個元嬰初期的劍修,值得動用十號暗子嗎?”王真人皺了皺眉。

  暗子,那是指表面身份近乎無紕漏,且個人潛力極大的棋子。

  發展這樣的一顆暗子,對地府來說,是極為艱難的事情。

  所以,任何一枚暗子都是寶貴無比。

  整個東域地府,暗子也不過十六枚。

  “第一序列自然值得我們付出如此代價,殺雞用宰牛刀,才不會出意外。

  既然魔主那邊對勢在必得,我們這邊多付出點代價也值得,更別說”下一刻,文和府主眼中滿是陰翳,“這小子還是劍宗的劍修,夏道韞那娘皮的首徒!”

  人族六大修行流派,魔族最厭惡的便是這劍修。

  而文和府主作為東域地府主事人之一,對劍修的憎惡則是又多出幾分。

  “夏道韞”提起夏道韞的名字,文和府主頓時是咬牙切齒起來。

  見此,王真人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當年,文和府主可是被這夏道韞斬去了半條命,也算是積怨許久了。

  如今這夏道韞大勢已成,他們是沒有那個膽子再去招惹。

  文和府主顯然是是打不過大的,就準備欺負小的,想拿她徒弟出氣唄!

  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

  白塔城,這是一座位于劍宗倒懸山脈西面的大夏城市。

  從西方向回宗的修士,十有八九都會途徑此城傳送法陣。

  完全靠自己御劍回宗的修士除外。

  城關里,一座府邸的花園內,一位中年男修盤膝而坐。

  他身穿著大夏紅色制式賜服,衣服前胸位置處繡有熊羆,這代表的是他的職階。

  男修的膝蓋上放著黑白兩劍。

  男修正在不斷呼吸著,有紅黑二氣從他的鼻孔呼出,融入兩劍之中,黑白二劍也會適時返還黑白二氣,被男修吸入體內。

  “嗯?”男修猛地睜開雙眼,銳利如劍的眸子從懷中取出一塊晶牌。

  晶牌正在微微震動。

  “終于來了,”男修喃喃道:“任務”

  他潛伏于白塔城,擔任那副城主之職,已有五百年。

  潛伏如此之久,只為出一次手。

  一旦出手之后,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明面上的身份都得是拋棄。

  所以,這一次出手,必然是要物有所值。

  被稱為癸源真尊的男修,認真查看起任務的具體訊息,而后不由一怔,“一個元嬰初期修士,竟然要我出手?”

  他可是煉虛后期的劍修,而且不是像禿鷲老人那種以中位意境凝結道種,功法手段都是野路子的下三流邪修。

  他是走大夏一脈,扎扎實實一步步修行起來的煉虛修士。

  先以上位意境殺戮劍意凝結道種,后又投入地府,得地府資源與扶持,手段更上一層樓。

  劍宗弟子手段驚人不假,但一個元嬰初期的劍修至于嗎?

  心中雖有驚疑,癸源真尊卻是不敢大意。

  他收起黑白二劍,身形一閃,消失于花園之中。

呼呼呼  白塔城傳送法陣里,顯出一道道人影。

  陸青山也是這些人影中的一個。

  “回來了。”陸青山暗自嘀咕道。

  到了白塔城,距離劍宗也不過就是半天的路程了。

  癸源真尊默默看著眼前的水幕。

  水幕之上,顯示的是白塔城傳送法陣處的情景。

  傳送法陣中發生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

  這是他借用職務之便,悄無聲息布置下的監察法器。

  他的目光在水幕上仔細搜尋,下一刻,當陸青山沒有絲毫遮掩的身影出現在水幕上,癸源真尊霍然起身。

  “都說劍宗劍修甲天下,我倒是要看看,死在我手上的時候,是不是會有什么特殊之處。”癸源真尊獰笑道。

  劍修,是最自傲的。

  他同樣身為劍修,對于劍宗劍修甲天下的說法,心中又怎會沒有不服之意?

  他伸手一毀,拂去水幕,旋即身形幻化,消失在了府邸之中。

  大夏的城市里,自然是不會有傳送法陣直通劍宗的。

  這種授人以柄之事,所有宗門都不會同意。

  陸青山出傳送法陣后,便是徑直出城而去。

  接下來的最后一段路程,得靠他自己御劍飛回去。

  而在他的不知覺間,已經是有一人尾隨著他,同樣出城而去。

  正是癸源真尊。

  城內動手,聲勢頗大,變數極多,如非必要,他不會如此做,顯得太過魯莽。

  最好的方法,便是尾隨這陸青山出城,在無人煙之地,暴起殺人,然后立即遠遁千里。

  正所謂“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劍客是也!

  癸源真尊在心里給自己不斷加戲,殺機愈發陰翳起來。

  陸青山出城之后,御劍拔空而起,速度飛快。

  癸源真尊同樣是放出白劍,緊隨其后。

  不過他的距離把握得極好,吊在五十里之外。

  這個距離,是元嬰巔峰修士的神識都無法觸及之地。

  那陸青山雖然按照資料顯示,不過是元嬰初期修士。

  但既然能位列第一序列,癸源真暈依然是給足了尊重,將其當做元嬰巔峰修士對待。

  更何況,即使是被發現了也無礙。

  此地天上飛來飛去的修行人來來往往,誰能想到他會是暗藏殺機呢?

  陸青山向來是機警之人,但距離自家宗門愈發的近,他心中的警惕性,不可避免地也降低了許多。

  直到習慣使然,不經意地放出三四次神識探查周圍情況之時,都是發現了同一個身影在自己后方五十里之地。

  癸源真尊給足了陸青山尊重,但他卻沒想到,陸青山的元神境界早已不弱于煉虛中期的他。

  所以,五十里的距離,并不能限制住陸青山。

  敏銳的陸青山,頓時是發現了絲不尋常。

  此處算是繁華之地,修士眾多,天空之上時常遇到修行者并不奇怪,同行一段路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為何這修士一直與自己的距離保持得如此精準,保持著相距五十里的位置?

  他不確定這種異常是否就是真的有鬼,更不確定,這距離劍宗越來越近,是否有膽大包天之徒膽敢在此動手?

  但小心一些總不會錯。

  戰略上要一往無前,而且畏首畏尾算什么劍修?所以他也甚是招搖。

  但處事上又必須得謹慎,不然會死的比誰都快。

  這兩者并不矛盾。

  陸青山心中一動,裝作似有什么事一般,調頭往回飛。

  這是他前世受安全教育課時,被教過的方法:

  當你發現身后有人行動可疑,無法確定他是否跟蹤自己時,只需要轉身注意他,他不自然地回避你,那就極大概率是在跟蹤你。

  癸源真尊一路陸青山,正在尋覓最好的動手時機。

  只是跟著跟著,他卻發現陸青山突然是調頭而來。

  發現自己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回避而去。

  不過在行動之際,福至心靈般,癸源真尊又反應過來。

  自己的身份定然不可能暴露,那劍修就算是不知何故,發現自己了,也絕對想不到自己是要襲殺他的人。

  更別說大概率只是有何事,要折回。

  自己還是不要太敏感了。

  不如是索性趁這對沖之際,暴起殺手吧。

  心中主意已定,癸源真尊故作冷靜,御劍速度沒有絲毫變化,接著前行。

  “如此”陸青山發現后方那修士沒有絲毫回避之意,心中微動,“是我想多了嗎?”

  不過既然都掉頭了,陸青山決定索性是看看這后方修士是何許人也。

  他能隱隱感覺到,那修士應當是個劍修。

  畢竟只有劍修,在那遁光之中,才會有凌厲之意透出。

  五十里距離,在兩人相向而行之下,不過十數息,便已臨近。

  陸青山此時也已經看清后方修士的相貌。

  那是一個方臉的男修,身穿大夏紅色繡熊羆賜服,御白色飛劍。

  “是大夏修士,果然是我想多了”陸青山喃喃道。

  只是他漆黑的眸子中,此時卻是有一只游魚浮現。

  黑色的游魚隱藏在漆黑眸子中,仿佛融為一體,難以察覺。

無線電子書    這個劍修有點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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