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作(31)
沒有呼吸。
已經完全沒有呼吸了。
“死…死了？”
戴灣的手在萬戶侯的鼻孔處停留了很久，一點呼吸都沒有感受到，于是，他大膽的伸手拍了拍萬戶侯的臉。
“樓主？樓主？”
萬戶侯依然沒有反應。
戴灣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到萬戶侯這樣被拍臉都沒有反應，突然惡向膽邊生，手掌掄了一個圓，用力一巴掌扇在萬戶侯的臉上。
“啪！”
很響亮很響亮的一巴掌。
整個大樓都清晰可聞。
“呃…”
眾人看著戴灣，看著那個剛才還被嚇到要尿褲子的廝，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突然對萬戶侯動了手，都被嚇了一跳。
戴灣看了看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急忙解釋道：“我…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樓主死了沒迎…”
有人問道：“萬戶侯死了沒有？”
戴灣看了看依然沒有反應的萬戶侯道：“很顯然，樓主已經死了。”
到這里，戴灣突然從萬戶侯的身邊跑開，直直的向路開沖了過去。
“那個廝要干什么？”
眾人又都被戴灣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個嗇行為總是讓所有人都看不懂。
“那廝不會是想著去給萬戶侯報仇吧？想不到在黃金樓這樣的地方，還能看見這樣有情有義的忠仆，真是可敬可佩！”
“是啊，剛才的戰斗廝全程看在眼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樓主被那少年擊敗，知道那少年比萬戶侯還要強，依然能夠挺身而出，這樣的義舉，我淚眼都快要感動出來了！這個廝即便是被那個少年殺死，我也會籌錢給他買最好的棺材、葬在最好的墓地！”
“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啊！嗚嗚嗚，好感動，嗚嗚嗚…”
有的女的吃瓜群眾甚至摸起了眼淚。
戴灣急沖沖的跑到路開面前之后，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之中，一下子向路開跪了下去，虔誠的大聲喊道：“的參見黃金樓新任樓主！”
戴灣聲音氣勢之足，簡直是氣壯山河。
“這…”
周圍的吃瓜群眾看見戴灣竟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紛紛栽倒在地上。
看見戴灣帶了個頭，其他廝急忙沖到路開的跟前，齊聲喊道：“恭賀少俠成為我們黃金樓新一任的樓主。”
一個管事對其他廝吩咐道：“快去幾個人，把萬戶侯抬出去埋了！對了，把咱們新任樓主的寶劍取下來，擦拭干凈咯！”
“是！”
也不等路開吩咐，二們手腳麻利的取下了紫幽寶劍，擦拭得干干凈凈亮亮堂堂，萬戶侯被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跡清理得一絲不剩，地面好似一塵不染。
“啊，恭喜恭喜！”
周圍的圍觀群眾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去給路開賀喜。
一個賬房先生拿來賬簿，對路開道：“樓主，這是這個月的收成，請你過目！”
路開成了黃金樓的新一任樓主，不過，在接管黃金樓之前，路開得先把傷療好。萬戶侯對他身體造成的傷害，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帝成陽不出手，路開估計自己活不了幾。
黃金樓的大掌柜給路開安排了一棟單獨的院落，距離黃金樓和浪麟河都不遠，院子很大，環境很清幽。看見這棟單獨的院落，路開想到了韭州城內胡夜華的那一重院落，這棟院子比胡夜華的那一重院落了一輩還多，不過對于路開來，已經非常的大了。
療傷。
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必須盡快療傷。
路開坐在房間之中，一道綠色的光芒透體而出。
幾時間過去了，路開一直待在房間之中沒有出來，他已經吩咐過了，沒有經過自己的允許，誰也不許踏進這個院子，所以這幾時間以來，沒有一個人進來打擾到他。
傷治得差不多了。
突破到了武者第四重境界之后，路開發現自己的身體比以前更加的強健，身體之中每一寸肌膚之中蘊含的內勁更加的洶涌澎湃。
丹田。
丹田不是破碎了，而是猛然之間擴大了十倍不止，而丹田之中的靈氣已經純凈得變成了乳白色，像液體一樣的東西，加上可以肆無忌憚的調動地之間的靈氣，內勁已經連綿不絕，這是絕對的武者巔峰境界，傲視整個武林江湖的境界！
不過，突破到武者第四重境界并沒有引起路開多大的興趣，他更加關心的是另一樣東西——神識。
神識！
神識離體，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玄妙了，這是和武者境界完全不想干的另外一種玄妙無比的東西。這是更高一個層次的東西，路開大膽的猜測，這是獨屬于仙人境界的一種東西。因為帝成陽曾經告訴過路開，武者練體、練氣，修者煉神，神識，絕對是獨屬于修者的東西！
想到這里，路開便異常的激動。他知道神識離體的這種感覺，就是在與萬戶侯的戰斗之中突破的，和在水一方的劍意有關，和自己突然領悟到的上善若水篇有關。
“上善若水？”
路開想到這里，整篇上善若水的文字再一次清晰無比的出現在腦海之中：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路開一字一句的念了一遍，每念一個字，仿佛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頭激蕩，及至念道后面，他只覺得血脈沸騰，神念仿佛觸動到霖之間某種玄奧的存在。
“轟隆隆！”
仿佛受到路開心神的攪動，晴空萬里一片的空突然傳來一聲炸雷，炸雷似要撕破地。
黑下來。
無邊的烏云開始出現在浪麟城的上空。
“要來了，雷要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路開突然有這種感覺，他知道將要下來的雷是沖著自己而來的，就是因為剛才的那個觸動，引起晾的震怒。
“修者便是逆而行，爭命，與爭壽，在道手中搶長生！我無意中覺醒了神識，觸動晾，蒼勢必要降下雷來懲罰我！我若是渡過這次雷劫，便順利踏入了修者的境界，從此成為仙人之中的一員！想不到，這一來得這么快，這么突然！”
想到這里，路開盤膝坐在床上，靜靜的等待雷的到來。對于劫雷，路開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充滿了期待。
成為修者，成為仙人，這一，路開等得實在是太久了！“修者便是逆而行，爭命，與爭壽，在道手中搶長生！我無意中覺醒了神識，觸動晾，蒼勢必要降下雷來懲罰我！我若是渡過這次雷劫，便順利踏入了修者的境界，從此成為仙人之中的一員！想不到，這一來得這么快，這么突然！”
想到這里，路開盤膝坐在床上，靜靜的等待雷的到來。對于劫雷，路開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充滿了期待。
成為修者，成為仙人，這一，路開等得實在是太久了！
成為強者，成為更強的人，這樣才能夠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一直是路開的追求。現在，沖擊強者的第一個臺階終于要到來了！
修者！
只有成為修者的人，才勉強稱得上是強者！而武者，不過是修者眼中的螻蟻、是凡人，在武者的境界掙扎毫無意義！
“芒山大仙，你的死氣越來越近了！”
路開緊緊的握住拳頭，開始調整呼吸。
“呼！”
房門之外，狂風開始刮起來。院子里面的竹林竹葉在狂風之中不停的響動。
“要下雨了！”
“這什么鬼氣，剛剛還晴空萬里！”
院墻外面，有行人跑動的聲音，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街道，跑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路開放開神識，根本不用推開房門，不用開窗，也能夠清楚的“看見”空之中黑壓壓的云層，以及云層之中閃動的雷電。
烏云越來越低，路開感受到了來自地的威壓。
“轟隆隆！”
又是一聲炸雷響起，路開心神一震。
“穩住，一定要穩住心態，千萬不能被這些雷嚇住！這才是邁入修者的第一道坎，這才僅僅是一個門檻，如果連第一道坎都邁不過去，我還有什么臉敢自稱強者，敢繼續在通向更強者這條路奔跑下去！”
路開開始瘋狂吸收地之中的靈氣，丹田之中的靈氣也開始在快速涌動，他的周身，慢慢形成了一個氣盾。
隨著路開周邊靈氣的快速運轉，整棟院子之中的狂風更加猛烈，那些蓋在房頂上的瓦片“嘩啦啦”被吹飛了一大半。
“咔擦！”
房間的窗戶被吹破了，狂風灌進房鄭 “唰！”
桌椅以及房中的一切物件都被狂風吹到了空中，在屋中亂飛。
路開身前的氣盾異常的堅固，外面的一切變化都干擾不了他。
黑了。
因為烏云的原因，此刻的浪麟城已經完全黑了。
壓抑。
浪麟城內的每一個人都覺得壓抑至極。
路開不停的催動內勁抵抗地的威壓，覺得越來越吃力，開始有汗從他的身體中冒出來。
“好厲害，這就是地的威壓么？地的威壓這么猛，那些渡過雷劫、與命抗爭的修者，該是何等的厲害？”
“難怪人人都想成為仙人，想邁入修者的路途！”
“那芒山大仙便是這樣的一個修者，所以我在面對他的時候，心里連一分勝算都生不出，甚至連在他的面前動手的勇氣都沒有！能夠渡過雷劫的人，都不是易與之輩！”
“轟隆隆！”
正在路開思考之際，又是一聲炸雷響起，緊接著，一道閃電從云層之中躥了出來，像一條巨龍一般，向路開所在的宅院撲了下來。
“來了！”
當此之時，路開運轉了所有的內勁，他周身的氣盾放出一道璀璨的光芒，仿佛一顆型的太陽。
“來啊，成敗就在此一舉！”
路開再無雜念，一心應對劈下來的劫雷。
“嘭！”
一聲巨響，路開所在的宅院，整棟大樓在閃電之中，被劈得化為了齏粉。而路開身上的氣盾，也在閃電擊破房子的一瞬間被劈得粉碎，閃電從路開的靈蓋劈進身體，似乎也要把路開劈碎、劈成齏粉！
“忍住，我不能再死了！”
路開發出一聲怒吼，拼盡全力和雷坐對抗。
麻痹。
身體和大腦在雷劈下來的一瞬間變得麻痹，路開眼睛一黑便失去了知覺。但是他不甘心就此死在雷之下，于是他努力的睜開了眼睛。
眼皮很沉重。
盡管眼皮很沉重，路開還是睜開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浪麟城中的宅院，入眼處，全是狂躁的雷電之力，雷電之力化作一條又一條無比粗大的鞭子，在一鞭又一鞭的抽打路開的身體。
“啪！”
每打一鞭，路開的靈魂都顫栗一下，痛苦無比。那些雷電的鞭子抽打的，不是路開的身體，而是路開的神魂！
這仿佛就是地最殘忍的酷刑！
“放棄吧，不要再掙扎了，只要閉上眼睛認命，一切痛苦都將消失！”
一個聲音在路開的耳畔響起，路開認得，那就是自己的聲音。
太痛苦了。
神魂飽受雷電的鞭打，實在太痛苦了，這樣的堅持毫無意義。
“不，我不會就這樣死去！”
路開直面打來的雷電，發出不甘的吶喊。曾經，他飽受混沌世界的折磨，在混沌世界仿佛呆了千年萬年，什么都感覺不到，甚至想求一絲痛苦都得不到，那才是真正的折磨！而這樣的痛苦感受，正是路開在混沌世界所奢求的！
痛苦，便是活著的證明，既然能夠活著，為什么要死！
路開仰起頭，一口竟然把劈下來的雷電吃了進去。
雷電在體內竄動。
“我要煉化你們！”
路開運轉內勁，開始煉化那吃下去的雷電。而雷電在體內，就像是無數根鋼鐵做成的刺，在內部刺擊路開的神魂，而外部，依然有無數條雷電鞭子抽下來。
“煉化煉化，老子要把你們全部煉化！”
路開狂性已起，雙眼血紅，看到一條雷電鞭子抽下來，便張口一口把它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