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梅菲斯特
太陽已經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以下，漫天的繁星開始放出屬于它們的光芒，可它們卻照不亮被黑暗籠罩的荒野山谷。
黑暗之中，梅菲斯特仍然沒有輕舉妄動，上一次在中轉小鎮的經歷使他對直面夏凡有了不小得陰影。
盡管他手下的整合運動成員匯報的消息顯示他們兩個基本上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但是他依然不打算現身，他打算在耗他們一段時間。
“放箭騷擾他們，”梅菲斯特伸手招來一個傳訊員，下令道，“可以射傷，但注意不要干掉他們，我要讓他們感受絕望，到那時，我會親自出手干掉他們。”
“是！”
傳訊員心底一顫，不敢多說什么，應了一聲便迅速離開。
梅菲斯特的命令從傳訊員的嘴中傳遍山谷里的整合運動成員的耳朵。他們沉默著穿梭在幽暗的山谷中，將浮士德和夏凡團團包圍，卻并不靠近。
山谷里，浮士德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幾乎連巡視都支撐不了，他只得和夏凡一樣，倚靠在山壁上，警惕的看著四周，在他的身下，從浮士德身體里流出來的血將地面染紅。
而在他的身旁，夏凡看起來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就連他持刀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似乎下一秒就會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浮士德堅持不了多久了’夏凡悄悄觀察著浮士德，心中暗道，‘沒想到梅菲斯特會這么謹慎，再等最后一會兒，他再不出現我就帶浮士德離開，不能為了一個梅菲斯特讓浮士德死在這。’
計上心頭，夏凡脫力般倒了下去，甚至手中的橫刀“焱刃”都飛了出去。在倒下的時候，他還“不經意間”絆倒了浮士德，兩個人倒在地上，仿佛不省人事。
見此，之前的那個傳訊員迅速跑到梅菲斯特旁邊，小聲的匯報著最新的情況。
“嗯…”梅菲斯特沉吟幾秒，說道，“再等十分鐘，如果十分鐘內他們兩個沒什么異動，再來向我匯報。”
傳訊員領命離開，獨留梅菲斯特一個人站在那里。
他的嘴角越翹越高，最終形成一個無聲笑容。
他表情扭曲，兩個眼睛里滿是嗜血的光芒，宛如一個人間惡魔。
“你們終于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上！”
十分鐘，在傳訊員的觀察下，被他們包圍的夏凡和浮士德就吐同兩條將死的狗，在地上無力的掙扎，卻從沒有成功站起來。
而且，在他們得有意射擊之下，他們兩個的身上都添了許多新的弩箭，看起來凄慘無比。
地上，浮士德已經氣若游絲，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在他一旁的夏凡更是在整合運動的特別關照下近乎一動不動，如果他的手還在動，任誰都會認為夏凡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啪踏，啪踏。”
黑暗中，響起一陣散亂的腳步聲數十名全副武裝的整合運動成員簇擁著梅菲斯特出現在夏凡的感知里。
‘很好，終于來了。’夏凡心里一松，他已經盡全力去壓制自己的仙人體了，可插在他身上的弩箭還是快被愈合的身體排擠出去了。
‘快開始你的表演，梅菲斯特！’
浮士德也聽到了腳步聲，他費力的抬起布滿血污和泥土的臉，再看到來人時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梅！菲！斯！特！”
他從喉嚨里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他的名字，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在暗紅色的地上。
“果然啊～”梅菲斯特一副我早已料到的語氣，“我就知道你這個背叛我的家伙不會這么輕易死掉。”
“你…咳咳…”浮士德想要說什么，可剛一張嘴就被自己的血給打斷了，只能噙著血盯著梅菲斯特，似乎想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梅菲斯特笑了起來，他毫無感覺的和浮士德對視，嘴里說著，“薩沙～你說為什么？我還想問你為什么呢？！”
他踱步從簇擁著他的整合運動里走了出來，來到浮士德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憑什么背叛我！”
“你看啊！”梅菲斯特一腳踢到“不省人事”的夏凡頭上，大吼道，“就這個弱小的家伙，你為什么要屈服！”
“明明我們兩個就可以輕易殺掉他！”
“可你為什么要和他離開！”
“你是不是早就想背叛我了！”
浮士德無法解釋，只能看著梅菲斯特一個人怒吼。
夏凡則依然在裝尸體，現在還不到他出現的時候。
“從曼德爾城開始，我就發現你不對勁了。”
“你處處和我作對，我的命令你全不遵守，甚至還想扭曲我的思想！”
“你不再是從前的薩沙了，不過放心。”踩著夏凡的腦袋，梅菲斯特忽然狂笑。
“從今往后，你就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會把你變成以前的薩沙的！”
他的手里出現一片潔白的羽毛，慢慢的向著浮士德飄去。
浮士德知道那是什么，可是現在的他沒有辦法反抗，他看著獰笑著看著他的梅菲斯特，正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身體里消失。
整個山谷里都回響著梅菲斯特那瘋狂的笑聲，甚至連跟隨梅菲斯特而來的整合運動成員們都后退了幾步，拉開了和梅菲斯特的距離。
“這就是…”浮士德艱難的扭過頭，看向被浮士德踩著腦袋的夏凡，“你的目的嗎。”
“加入羅德島嗎？”夏凡的聲音突然傳到他的耳朵里，“包吃包住待遇良好哦！”
‘這種情況也算待遇良好？’浮士德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迫不得已嘛，稍微理解一下咯。”
被梅菲斯特踩在腳下的夏凡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塊木頭，夏凡從黑暗中走出，他的衣服上又不少被弩箭射出來洞，可身上卻沒有一點傷口。
“我以羅德島的名義擔保，這絕對是最后一次。”
他旁如無人的走到浮士德身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在梅菲斯特的狂笑聲中將插在浮士德身上的弩箭一一拔下，雙手泛起柔和的綠光，挨個治療他的傷口。
“他們這是怎么了？”浮士德傷勢好轉，看著依然在狂笑的梅菲斯特和遠處的整合運動，問道。
“哦，你說他們啊。”夏凡一臉的渾不在意，懶散的說道，“都在幻境里呢！”
“我早說讓你和我一起找個地方看戲吧，你偏不。現在可好，傷成這樣。”
“我…”
“算了，”看到浮士德想說些什么，夏凡擺了擺手，說道。
“以后都是一個島的人了，不用多說，理解，理解。”
“好吧。”
“這次你不會再攔著我了吧？”
夏凡朝著梅菲斯特努了努嘴，話里有話的對著浮士德說道。
“那跟著他一起來的其他整合運動成員呢？”
浮士德沉默了片刻，問道。
夏凡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浮士德。
“我先回車上了。”
說完后，浮士德向著黑暗中走去，正是他們的越野車所在的方向。
少傾，夏凡也回到了車上。
“結束了？”
“結束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越野車再次啟動，向著倫蒂尼姆所在地方向前進。
而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只留下數十具戴著整合運動標志的尸體，在這些尸體里，有一個比較特殊。
不同于其他戴著面具的尸體，他看起來小小的，似乎才十一二歲，長著一頭銀發，沒有戴面具的臉上凝固的是不明所以的狂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