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說好話與上眼藥
在拍攝完成了在《紅蝎子》劇組的所有客串戲份之后，方云墨在童麗婭略顯失望的目光中，拒絕了在金陵市多留幾天的建議，馬不停蹄的趕回了京城。
馮剛，王碩，還有宗帥居然都給他打來了電話。
這真是讓人一個頭三個大的局面。
回到京城以后，馮剛那邊是最先把方云墨逮到的。
還沒等他回到酒店房間，就在大堂里被馮剛給堵了下來。
沒辦法，方云墨只能拖著行李箱，跟馮剛一起來到了咖啡廳，找了個卡座坐了下來。
“小子，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聲，這次算老哥我對不住你了。”
坐下以后第一句話，馮剛就先道了個歉。
“什么個情況？”方云墨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搞清楚狀況，“咱們都快有小半年沒見過面了吧？您這話是從哪說起的啊？”
“去年的時候，我找人寫了個本子，叫《集結號》的，里面趙二斗那角色我其實挺希望給你的，可當時你不是已經自立門戶了么，所以就被王仲雷給否了…”
“否了就否了唄，”方云墨壓根就沒放在心上，“王總不喜歡我自立門戶，有什么好角色自然是不會留給我的了…”
“…然后那角色就被他拿去給了鄧潮。”
方云墨呵呵一笑，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潮哥那人我見過，雖然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不多，可是個踏實靠譜的人，演技也沒啥好說的，雖然我沒看過劇本，但角色到他手里，也不會埋沒的。”
“這話倒是真的，”馮剛贊許的點了點頭，“鄧潮那小子呢…演技和敬業精神倒是真沒的說。”
“我還記得當初在拍戲的時候，有個差不多一兩秒鐘的手部特寫鏡頭，可鄧潮那小子覺得自己的手不夠粗糙，看上去不像是在野外餐風露宿的軍人，最后他居然用當地的沙土來磨手，到最后把手背都磨破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不是一直都挺欣賞和喜歡敬業的演員么？”方云墨有點好奇，“好演員配上您這樣的好導演，不是挺好的事情么？”
“誰叫他是王仲雷那家伙硬塞進來的呢？”再次說起這個名字，馮剛的臉色明顯有點不大好，“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華藝兄弟不是要上市了么，王家兄弟這段時間一直在那追著我屁股后面問新電影能不能盈利，能不能賺錢，你說這兩兄弟不是鬧么？”
“我要能知道什么東西賺錢，什么東西虧本，我還拍電影干嘛？買彩票不比這個來錢容易么？”
聽到這里，方云墨大概知道馮剛那一肚子氣是從哪來的了。
隨著華藝兄弟公司上市時間的鄰近，公司業績對王氏兄弟的重要性也在不斷增加，為了在時間期內盡可能讓公司業績更好看一些，王氏兄弟可謂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甚至就連向來在公司內部保持著特殊地位的馮剛也不能例外。
對于王氏兄弟而言，一部電影能不能成功一是靠導演，二是靠演員，第三才是靠題材吸引觀眾，馮剛去年的那部《夜宴》雖然由于方云墨的影響而成功避免了虧損的結果，但是沒有產生盈利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如今馮剛的這部《集結號》又是一個他沒有接觸過的題材，作為華藝兄弟的老板，王氏兄弟雖然不可能做出給馮剛下絆子使陰招的事情，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會產生一絲顧慮…
萬一這次的電影口碑又不好怎么辦？
萬一這些的電影票房又不如預期怎么辦？
于是乎，王氏兄弟很自然的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我不能影響導演，影響剪輯，但是我可以盡可能往劇組里安插能夠讓我放心的演員啊。
華藝兄弟旗下現在有三大男演員，黃小明，方云墨，以及鄧潮。
黃小明自從《夜宴》沒能達到預期之后，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香江發展，《集結號》的選角壓根就沒他什么事；
馮剛和方云墨一向關系友善，這個角色又是他適合的年齡段，在男主角谷子地給了自家小兄弟張翰予的前提下，給方云墨一個配角在馮剛看來著實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恰恰在這個時候，王氏兄弟表達了對方云墨的強烈反對和對鄧潮的極力推薦。
王氏兄弟的想法其實很好理解。
方云墨工作室雖然和華藝兄弟是合作關系，但是終究不是全資下屬單位，對于王氏兄弟而言，方云墨如今只能算是半個自己人，像馮剛的電影這么難得的機會，自然是要留給自己人的了。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自己人和非自己人的標準，在馮剛哪里是反過來的。
本來馮剛就因為上次王仲雷出爾反爾的事情而對王氏兄弟有了點看法，如今王氏兄弟又開始明晃晃的朝劇組里伸手，以馮剛那種京城老炮的脾氣，他能忍得了才怪。
只是他和王家兄弟好歹有那么多年的合作關系在，很多事情也沒辦法做得太過分，估摸著是打算先給鄧潮個下馬威，算是出口氣的意思…
雖然鄧潮和方云墨也談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話說回來，與人際交往技能點到滿值的黃小明相比，鄧潮才是那個更值得他開口幫個小忙的人。
“馮導，公司塞人進項目，你覺得還會問被塞的那個人有什么想法么？”方云墨嘗試著替鄧潮轉圜一二，“除非是像我這樣，自己搞工作室，那還有可能在工作的事情上有點自主權，潮哥現在跟公司剛簽約沒多久，正是只能聽從安排的時候，您要是因為這事對他有什么看法的話，我都替他覺得冤得慌。”
說到這里，方云墨隱晦的看了馮剛一眼，故作隨意的接著說道，“說到底，您還是因為覺得自己的創作和用人不自由了，所以才會把火發到他的身上，您要真想以后都不會出現這次的情況，恐怕只有像我一樣，自己成立導演工作室了…”
“不過話說回來，您是華藝兄弟的定海神針，王總就算是把全公司的演員都給放走了，估計也不會讓您離開公司的吧？”
“那可不一定，”馮剛一拍桌子，“這事我考慮考慮，要是有門，改天就跟王家兄弟提…”
“那感情好，”方云墨朝馮剛舉起杯子，“我提前預祝馮導早日實現創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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