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平衡器和潤滑劑
從王仲雷的辦公室走出來之后，宗帥剛一走進電梯，臉馬上就垮了下來。
別看王仲雷說的那么輕松，這年頭想要從無到有的搭建起一個前期班底，哪怕是個只有演員和導演的前期班底，絕對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里，宗帥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罵了方云墨一句。
“這小子也太會給自己找事做了！”
在外人看來，自己是華藝兄弟旗下的經紀人中頂層幾人之一，手下又有方云墨這樣處于上升期、而且又被公司所重視的演員，絕對應該算得上是讓人羨慕的存在了…
…可惜，方云墨那小子現在越來越有自己的主意了。
或者準確的說，方云墨其實一直都是在按照自己規劃好的步子在往前走，只不過之前他的路線正好和宗帥重合，所以當時還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而已。
作為一個藝人經紀人，宗帥其實并不反對自己手下的藝人有一個為之努力的目標。
沒有目標，得過且過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這個圈子里混出頭！
可問題是如果手下的藝人太有自主性，經紀人也會覺得很要命…
就拿去年和華藝兄弟解約的聶元來說吧…
那位老兄在解約之前其實已經算是華藝兄弟旗下演員隊伍中資歷最老的一位了，就因為黃小明臨時空降截胡了他的《雪山飛狐》，他在一氣之下直接連自己的專屬經紀人都沒通知，直接越級和經紀部門談解約去了。
…等到公司給他安排的經紀人收到風的時候，聶元的事情已經被捅到了王仲雷那個級別。
話說那個時候王氏兄弟正是因為王晶花出走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兩個人脾氣都比較焦躁，再加上恰好又需要一個足夠有分量的立威對象，結果…聶元就這么一頭撞了上去…
最后王仲雷大筆一揮，聶元雖然是沒怎么付出解約金，但那么多年在華藝兄弟的積累卻也是付之東流…
前車之鑒如此，宗帥自然會覺得頭疼…
“罷了，反正那小子要我做的事情我是做完了，真要是有什么事…”
“大不了勞資和他一起離開公司從頭開始，勞資還就不相信了，沒了這身華藝兄弟的皮，難不成還能餓死？”
“去你大爺的！！！”
另一方面，當宗帥在華藝兄弟的公司電梯里罵娘的時候，方云墨那邊的情況也并沒有好上多少。
宗帥那邊好歹還有一線生機尚存，方云墨這邊卻是已經被人給把話堵死了。
宗帥在王仲雷面前說打算去邀請王學旗，這并不是什么敷衍人的謊話。
雖然宗帥跟他說了王學旗和程愷戈關系不錯，但在方云墨的腦海里，他卻只是知道后來程愷戈的《梅蘭芳》、《趙氏孤兒》等片都有王學旗出演而已…
在他的潛意識里，他一直以為王學旗和程愷戈結緣是未來幾年的事情。
既然是未來的事情，那么只要搶先一步去結識王學旗不就行了？
呵呵，騷年，你真是太天真了。
見了王學旗之后，方云墨才知道兩個人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已經合作過《黃土地》和《強行起飛》兩部電影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方云墨最后的爭取也成了無用功…
王學旗和善而堅決的告訴方云墨：“我是很喜歡這個故事，但是我是不可能跟你合作這個項目的。你另請高明吧…”
好吧，不管王學旗做這個決定的動機是出于對方云墨這個人的情緒還是因為要考慮程愷戈的想法，至少《搜索》中的沈流舒這個角色是必須要換人了。
當天晚上，兩個愁眉不展的男人在找了間飯館開始碰了個頭。
兩個人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把事情給搞砸了。
“云墨…”
“宗哥…”
“你先說吧！”
“你先說吧！”
“對不起，事情有點不太好辦…”
“不好意思，我把事情給搞砸了…”
“不對啊，你不是去找王學旗了么？”
“等會，你到底干了個啥？”
互相交換了一番意見之后，兩個人總算是把各自的情況給介紹完了。
“也就是說，王學旗好歹還是看完了劇本，然后才拒絕你的？”
“是啊，那會他打開劇本的時候，我還以為說不定會有戲了呢…”
“呵呵，那是人家老藝術家的氣質。”宗帥不屑的撇了撇嘴，“就算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接你的戲，但是禮貌上還是要仔細看看劇本的，免得將來傳出去，說他連劇本都沒看就給否了，不地道！”
“好吧，我哪知道這里面還有這種彎彎繞的套路…”方云墨一聲苦笑，“我還以為人家是因為這個劇本而感動得不要不要，打算棄暗投明…”
“呵呵…你想得真多。”
宗帥毫不客氣的直接開啟了吐槽模式。
“你別管我想的多不多了，咱們先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王總說要讓我們自己先把劇組前期的架子搭起來，咱們還是先從這個方面著手，你覺得怎么樣？”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先搞定導演的人選，”宗帥捏著下巴想了想，“相對于演員挑角色，導演挑起戲來會更麻煩…”
“因為他們不僅要挑選劇本，權衡酬勞，還要對演員有所要求，萬一你把演員都給找好了，最后遇到了執拗的導演，弄得要重新選角，豈不是更麻煩？”
“導演的話我倒是有幾個人選，不過我想去先接觸周小文。”
“周小文？”宗帥真的是從記憶深處的某個犄角旮旯里才把這個名字給翻出來，“你是說當初在《天龍八部》劇組擔任總導演，后來和張大胡子鬧崩了的那個周小文？”
“據我所知，這個圈子里貌似沒有第二個叫周小文的了吧？”
“《搜索》那種風格倒是的確挺適合周小文，可你確定他愿意接這個導演的位置？”宗帥懷疑的問道，“你可要想清楚，王總說了，要是你能夠成功搞定前期的問題，后期會讓陳國富擔任這部電影的監制，一個香江，一個京城，你確定他們倆能夠在一個劇組共存，而且還能合作愉快？”
“我當然…不確定了啊，不過這不是還有你嗎…”
“我？關我什么事？”
“如果劇組搭起來了，我希望宗哥你也掛個制片人的名頭，算是作為監制和導演之間的平衡器和潤滑劑。”
“方云墨，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