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專治臭毛病
進組的第二天，方云墨終于不用再當背景板了。
作為張無忌丐幫搶人這段戲里的角色之一，宋青書的存在感原本就有點偏弱。
主使者是陳友諒，大放異彩，橫掃八方的是張無忌，而宋青書在這段戲里正在經歷著由于被美色所惑，逐漸開始拋棄原有的道德標準和善惡行事，逐步淪為陳友諒棋子的過程。
…當然，這是原本劇本里的內容。
經過修改之后的劇本里，宋青書的存在感進一步淡化，這段情節的主要人物徹底變成了陳友諒，而宋青書的主要作用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與周芷若成親，然后嗶嗶幾句，最后被張無忌一招秒殺…
而且還是兩次！
在拍攝第一段被秒殺的鏡頭時，方云墨終于明白早上高園園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開拍前，在給身上綁威亞的時候，他親眼看見有武行的人對高園園動手動腳…
不是那種泛指的‘動手動腳’，而是咸豬手的那種程度。
雖然不涉及諸如熊或者類似的重點部位，但是從拂過腰腿臀等部位的動作來看，那貨絕對是故意的…
說來慚愧，方云墨當時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羨慕那家伙艷福不淺…
不過羨慕歸羨慕，方云墨童鞋的三觀還是很正的。
雖然當時他的腦海里冒出來過上去打抱不平的念頭，但很快就被他用理智給壓了下去。
從那家伙的動作熟練程度來看，趁著給女演員穿威亞的時候揩油這種事，他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既然高園園自己都不動聲色，說不定這家伙還真的是動作就這個風格呢？
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咯。
輪到方云墨自己的時候，他才知道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應該是不知道方云墨能聽得懂粵省方言，所以那家伙在給方云墨穿威亞衣的時候，居然還興致勃勃的用當地土話跟旁人討論著高園園的一些有關于尺寸和柔軟度的話題，最離譜的是，這家伙居然還趁機在方云墨的胯·下摸了一把…
媽蛋，這貨居然還是個傳說中的雙向插頭？！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受此‘胯下之辱’？
方云墨直接就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對方剛才咸豬手的那只胳膊，用力一擰…
“啊…”
一聲慘叫隨之響起。
“怎么回事？”
“好像是強仔的聲音！”
“怎么了？”
“快過去看看！”
由于這會基本上都是武行的人在做著開拍前的準備工作，所以聽到慘叫聲之后，其他人也很快便將目光投向了這邊，沒過多久，武行的負責人，動作指導蔡猛也跟著過來了。
“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大不了的，這位兄弟剛才在幫我穿威亞衣的時候，一不小心被鋼絲繩勒了一下，看他的樣子，應該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雖然蔡猛看上去一副粗豪沒心機的樣子，但方云墨卻不敢保證這個叫強仔的家伙跟蔡猛之間的關系到底是什么樣的，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他覺得自己還是含糊其事比較好。
“強仔，事情是這樣的嗎？”
蔡猛一臉狐疑的詢問道。
“猛…猛哥，事情…事情的確是像這位兄弟說的那樣，”強仔捧著手腕，一臉痛苦的回答道，“剛才我在幫他穿威亞衣的時候，鋼絲繩反彈過來，我沒躲開…”
“強仔，你也是跟著我那么多年的人了，這點小事難道還要我教你怎么做事嗎？”既然當事雙方都說是誤傷，蔡猛也只能接受這個結論，將受了傷的強仔換了下來，然后招呼另一個武行的人過來給方云墨重新弄威亞…
趁著旁人給方云墨重新綁威亞的時候，蔡猛將強仔叫到了一邊。
“強仔，你小子給勞資說實話，剛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猛哥，我…我真沒做什么…”
“你小子什么毛病勞資還不知道？看到美女靚仔連路都走不動，要不是你妹妹的三姑家的二侄女是我表哥的老婆，勞資早就把你給踢出去了，還不給我說老實話！”
“猛哥，你別生氣，我說，我說就是了…”
見蔡猛真的有發飆的征兆，強仔連忙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猛哥，我真的就動了一下手而已，可那小子出手也太重了，”強仔將自己已經有點發青的手腕展示到蔡猛面前，“猛哥，咱們出來這么多年了，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你可一定要幫我教訓教訓那小子啊！”
“你小子的臭毛病，勞資以后再跟你算，至于剛才那個混蛋，勞資這就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在拍攝完幾個鏡頭之后，動作指導蔡猛便跑到導演賴水慶身邊嘀咕起來。
“賴生，我覺得這場戲的動作設計有點問題。”蔡猛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看上去完全是個赳赳武夫，“以張無忌的武功，打倒宋青書根本用不著三招兩式，而且這里既然是丐幫中人的地盤，那么張無忌就更應該速戰速決才對…”
“有點道理，”賴水慶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那你有什么好想法嗎？”
對于香江出身的導演來說，現場改戲這種事情只能算是常規操作而已。
…雖然動作指導現場改動作的時候不多，而且也容易因為事先套招的改變而導致演員或者是武行的工作人員手上，但是既然提出修改的人是動作指導自己，他倒是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給宋青書身上綁上威亞，然后兩人過不了幾招，張無忌一掌打來，宋青書橫掌格擋，然后因為抵擋不了，被直接打飛。”
“這樣的話，你們要重新設計動作，來得及嗎？”賴水慶低頭想了一下，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放心吧，賴生。”蔡猛拍了拍自己厚實之極的胸肌，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意思，“我們這幫兄弟都是在一起合作了很久的人，區區一個用威亞拉著人往后飛的動作，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這倒是。”
賴水慶點了點頭。
正如蔡猛所說，在電視劇拍攝中，用威亞拉著人往后飛這種事情，真的只能算是常規操作，而且往后飛的路徑上也沒有什么障礙物，不存在傷到演員的可能性…
“阿猛，我真沒有看錯你，”賴水慶拍了拍蔡猛的胳膊，“好好干，等這部戲殺青，大家都分個大紅包。”
同意了蔡猛的意見之后，賴水慶壓根就沒去詳細的動作流程。
在香江的團隊里，動作戲在拍攝的時候很多導演甚至會直接放權給動作指導，為的就是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最大限度的聽取和發揮專業人士的意見，從而使最終的表現效果更好…
當然，賴水慶也選擇性的忽略了前面那一掌應該要怎么打…以及作為參與者之一的方云墨個人的意見。
而且…他也沒余注意到蔡猛在獲得他的同意去修改動作設計之后，貌似粗豪的臉上所浮現出的那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