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硯時柒乘車前往溫宅。
四哥,還沒到。
位于皇城根環內的四合院,雖年代感濃郁,卻也處處透著避世納涼的仿古考究。
四方開闊的四合院入口,‘松鶴延年’的照壁做工精良,雕工精美。
此時此刻,四點三十五分,硯時柒抵達溫宅。
她穿著一件樣式簡單大方的黑色過膝一步裙,外面搭配著暗紅色中式復古的立領小西裝,不會太鮮艷,也不會沖撞了今晚的壽宴場合。
可她穿得這么好看,溫橙卻不在,這一身服裝,是她早就訂好的高定,還有一套是紅色一步裙和黑色的復古小西裝,是特意給溫橙準備的,也被她一同帶來了。
就算溫橙不在,她也要帶著她的東西,踏上步回溫家的路。
硯時柒臉蛋沉靜,目光雖清澈卻毫無神采。
她斂了斂心神,在門前將請柬交給門外的禮賓,由迎門的禮儀小姐引領入了園。
今晚,四合院的周圍都有著嚴密的安保措施,繞過照壁,幾步路途,便能看到穿著黑色西裝,帶著耳麥的保鏢人員嚴陣以待。
硯時柒一個人,走進這如同大觀園的四合院,內心卻毫無半點欣賞之意。
四哥說,讓她先過來,她沒追問,想必他是有事情耽擱了,自己便沒再催促。
前院是一片掛滿了燈籠的開闊天井,紅光暈開了墨色,倒是一派溫馨祥和。
硯時柒手里拿著一件禮物,是一方硯臺。
她在帝京古董城里買來的,就在溫橙失蹤的那天,就在她和小舅舅見面過后。
這兩天硯時柒總是在想,如果那天她沒有和溫橙分開的話,是不是她也就不會失蹤了?
人啊,總是在發生意外后,心生出很多很多的感慨和假設。
但誰都不是先知,永遠無法預料到未來的風云變幻。
禮賓小姐盡職盡責的引著硯時柒繞過耳房邊的一條走廊,走過轉角,前方是一片由玻璃暖房打造的室內綠植園。
園里綠意盎然,在深秋的季節散發著勃勃生機。
而一片室內花池中,還飄蕩著諸多的荷花彩燈,氤氳著旖旎的光。
被綠植覆蓋的園內,有十幾張鋪著喜慶紅桌巾的圓臺,其上擺著桌牌和座位卡,周圍還有一面掛滿了溫老先生畫作的幕墻。
硯時柒向身邊的禮賓員道謝后,就一個人在綠植園里穿梭漫步。
這座暖房占地面積很大,溫度適中,驅走了寒潮,信步走來如同重遇一場春暖花開。
此時,里面的賓客不多,高矮摻雜的綠植,時而能看到擦肩而過的身影。
遠遠地,有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笑臉相迎地和客人們寒暄。
隱約聽見有人叫他溫管家。
硯時柒站在一株大葉綠蘿旁,從溫管家身上收回視線后,略略打量著四周,并未發現溫家人的身影。
宴會還未開始,主家人都還沒出現。
她一個人形單影只,視線垂落在手中包裝精密的禮物上,竟不知該以什么樣的身份和心情去送給溫崇禮老先生。
大概類似于近鄉情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