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幽幽勾唇,輕嘆,“秦太太有時候太聰明,也很讓人頭疼啊。”
“那總好過我是個傻白甜吧。”硯時柒揚眉,咕噥道:“不然,到時候被人賣了,說不定還以為對方是救命恩人呢!”
聽著她的自我調侃,男人但笑不語。
約莫二十分鐘,他們抵達了臨湖灣。
隨著車輛靠近,硯時柒透過車窗意外看到了一個久別不見的身影。
她目光遲滯,喃喃了一句,“是時楊…”
確實很久沒見了,當初連女士搞出來的一系列鬧劇,時楊都沒有現身過。
而她在網上進行反擊的時候,也刻意讓人抹掉了時楊存在的證據。
車子停穩,硯時柒傾身下車,她望著站在籬笆門前的少年,輕聲呼喚,“時楊!”
此刻,正低著頭站在原地的硯時楊驀地抬眸,迎著時柒的視線,咧嘴一笑,“姐!”
硯時柒踱步趨近,眼神也認真地掃視著眼前的大男孩。
家庭變故之后,他似乎更加成熟了些。
“怎么過來也沒給我打個電話?等很久了吧!”
硯時柒作勢推開了籬笆門,正打算邀請他進門,硯時楊卻笑著搔了搔頭發,“不久,我也剛來,姐,我就不進去了,今天過來是跟你…道別的!”
“道別?”硯時柒動作一滯。
硯時楊點頭,耳邊聽到車門聲,他回頭,對上男人的目光,禮貌地喚人,“姐夫。”
“嗯,有什么話,進去再說吧!”男人步履沉穩,錯身而過時落了一句話。
見此,硯時楊不敢再推搪,便跟上他們走進了別墅。
客廳里,秦四哥去了書房,將這一方天地讓給他們姐弟進行談心。
而硯時楊則端坐在沙發里,姿勢略顯拘謹。
硯時柒給他倒了一杯水,“你剛才說道別,是怎么回事?”
硯時楊接過水杯,捧在掌心里捂著,聲音發悶,“嗯,我一會的火車,回侗鄉。”
“侗鄉?”硯時柒對這個地方耳熟,卻沒什么具體的印象。
硯時楊嘆息一聲,掀開眼簾一瞬不瞬地望著硯時柒,“姐,對不起啊!爸媽做的那些事,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不用你道歉,都過去了,再說那些事本來也和你無關!”
硯時楊捕捉到她清澈的目光不夾雜絲毫的生疏和戒備,這讓他心頭很難受。
他紅著眼,聲音變得沙啞,“姐,當時我媽搞出來的那場發布會,我看到了,但是…我沒出面幫你,你不怪我嗎?”
當初那種時刻,對于硯時楊來講,是一場無比艱難的選擇。
他知道連女士的所作所為太令人不齒,可是說到底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輩子,她有千錯萬錯,也還是生養他的人。
所以在那段時間,他將自己關在出租房里,不敢上網,不敢出門,生怕自己被人認出是連女士的孩子。
這讓他蒙羞,卻又無力改變。
彼時,硯時柒讀懂了他的糾結和懊悔,微微一笑,“你在說什么傻話?我怪你干什么?
再說了,即使你出面,我也會攔著你的。
時楊,全都過去了,你如果還是我弟弟,那就該把整件事徹底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