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溫橙帶著情緒的言辭,讓溫靖弘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
不消片刻,她神色淡淡地抬眸,對上溫靖弘蔓延著慍色的臉頰,她扯了扯唇,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自己的膝蓋。
忖了忖,她還是開門見山地說:“爸,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也不管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如果我們打算和溫知鳶來一場不死不休的了斷,你會插手嗎?”
“什么?!”溫靖弘被溫橙的語氣駭住了,尤其是她說的那個字眼,‘不死不休’!
溫靖弘的性格本就溫吞,又受到多年的溫家底蘊熏陶,最不樂見與人為怨的場面。
可如今,這一切卻發生在他自己的孩子身上。
溫靖弘穩了穩自己的呼吸,眼神中夾著一抹不贊同,“橙橙,你們想做什么?什么叫不死不休?你好不容易才活著回來,難道又要做什么危險的事?小柒呢?她都不攔著你嗎?”
接連的詢問,意外地讓溫橙的臉色有片刻的回暖。
他焦急的語氣里,深埋著對她的擔憂。
她撩起眼簾,對上溫靖弘嚴肅的目光,笑了,“爸,如果我要讓溫知鳶付出代價,你會心疼她嗎?”
溫靖弘怎么說的?
大概是沉默幾秒鐘,但他很正色地搖了搖頭,“不會,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沖動。
橙橙,爸不管你要做什么,但你要多考慮考慮自己,也為你妹妹小柒考慮一下。
就算你們想和她有個了斷,但也別說什么不死不休。
我們溫家向來崇尚禮儀,你是我溫家的孩子,還是要多注意言行比較好,知道嗎?”
又是一副說教的態度,多注意言行,多克制情緒,多學習禮儀,這是溫橙在溫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來,聽過的最多的告誡。
她不聽,所以不討喜。
溫知鳶不僅聽得用心,且學得也最用功。
所以,他們眼中的好孩子,便是溫知鳶那樣的。
但此刻,至少父親的態度,讓溫橙的心里好受了些。
他倒是沒有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溫知鳶,若真那樣的話,她不介意從此斬斷和溫家的血脈親情。
溫靖弘在客廳里又叮囑了溫橙幾句,爾后他起身行至門廳處,若有似無地瞟了眼二層的樓梯口。
他先前聽到了腳步聲,大概猜測出可能是小柒睡醒了。
但她卻一直沒有下樓,他便沒出聲打擾。
溫靖弘離開后,溫橙也適時地起身邁步上樓。
踏上最后一級臺階時,她撞上靠在墻壁邊的硯時柒,睇著她含笑的目光,細聲發問,“睡醒了?感覺怎么樣,還難受嗎?”
硯時柒搖頭,拉著她的手,并肩往樓下走去,“早就沒事了,別拿我當個孱弱的老太太對待,就是流鼻血,和你當時受的傷相比,不值一提好嘛!”
溫橙失笑,暫且壓下心里的擔憂,兩人回到客廳,硯時柒落座時又問道:“溫父怎么過來了?”
“他為了認親宴提前過來的,說是想看看我們,順便問問咱倆打算什么時候回溫家。不過我沒答應,剛剛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