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醫院,樓下停車場。
硯時柒和溫橙回到保姆車上,她坐在車廂里沉默了很久。
夜風驟起,拍打著車窗,夾著落葉紛紛在眼前飄灑而過。
車廂里,緩緩傳出一聲嘆息,來自溫橙。
她和硯時柒分坐兩側,這靜靜陪伴的時間里,她的情緒也莫名受到了影響。
方才,她們并沒有等到溫家人出現,就提前離開了消防通道。
幾分鐘前,小六傳來消息,說是溫父和管家一起過來的,已經去警衛室調監控了。
溫橙眸光微閃,從兜里拿出煙,降下半扇窗,一陣涼風襲來,寒徹骨。
她回眸看了看硯時柒身上的毛呢大衣,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系好,別感冒了。”
‘啪嗒’一聲,她按下打火機,抽了兩口后,硯時柒已然整理好情緒,她摸了摸被涼風拂過的臉頰,“警衛室的監控,會有問題么?
中途的時候,大陳和小陳離開過,如果被發現,會引起懷疑的。”
溫橙從窗口探出指尖,彈了彈煙灰,被風吹回的白霧迷了她的眼,她眨著眸,冷笑,“不會,那一段已經剪掉了。會把硯家夫婦進門和離開前的畫面銜到一起,不用擔心。”
硯時柒‘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車廂里,三個人,卻一路無言地回到了景山公寓。
晚十一點,硯時柒站在自己臥室的窗臺前,望著外面濃稠的夜色,拿著手機拍了張照片。
她打開微信,發給了男人。
十七:想你。[圖片]
雖有點矯情,但還是忍不住想打擾他。
幾分鐘后,男人回復消息。
聿:我也想你,不開心了?
哪怕是隔著層層山水,哪怕她只發了兩個字,男人還是明晰地察覺到她落寂的心情。
看到他的回復,硯時柒斟酌著要如何告訴他。
手指還在屏幕上躊躇著,電話已經撥了進來。
“四哥。”她接通,先道了一聲呼喚,爾后便垂下眼瞼,無聲嘆著。
男人成熟穩厚的嗓音在深夜里很動聽,低低沉沉的撞入了耳膜,“受欺負了?”
硯時柒勾起嘴角,下意識地搖頭,“那倒沒有,就是有點想你。”
不想讓他擔心,所以還是壓下了心底想要傾訴的意圖。
男人似乎在抽煙,一陣吐息過后,磁性的嗓音似乎能撫平她的煩躁,“既然要尋個真相,就別為俗事煩心。早就預想過的結果,雖然接受起來很難,但終歸只是個過程。”
顯然,他似乎知道自己今天都做了什么。
也對,有穆沂這個‘眼線’在呢。
而這番似安撫似教誨的語氣,讓硯時柒迷蒙的目光漸漸亮起了星光。
她眉眼彎彎,靠在窗臺一側,柔聲說:“我知道,也不是煩心,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不過聽到你的聲音,現在好多了。”
她嬌俏淺笑,眼波澄凈,遂話鋒一轉,又問道:“不用擔心我。喬二哥那邊怎么樣了?他醒了嗎?”
男人沉默過后,聲線有些低冽,“還沒有。”
又簡單聊了幾句,硯時柒和男人互道了晚安。
掛了電話后,她轉身望著窗外不見半點星光的夜幕,眼神有微光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