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舊宅,位于酈城養壽山附近,是遠于經濟繁華中心的舊址別墅群。
據說在正妻喬家老夫人去世后,喬老爺子為了緬懷她,于十年前特意搬回了養壽山起居。
如今,喬老爺子已深入膏肓,全憑一口氣吊著,偶時清醒,卻對家產分配一事緘默不提。
所以喬家大部分事務,目前則由長子喬遠政暫為打理。
十點剛過,喬斐白倉皇的踏入老宅大門,電話里,父親斥怒著讓她回舊宅一趟,一路上她神情恍惚,幾次開車都險些闖了紅燈。
隱隱,她感覺很不妙。
舊宅的別墅年代感十足,即便精心修復過,依舊透著風霜洗禮后的滄桑。
喬斐白沉了一口氣,舉步進入客廳時,目光微抬,透出驚惶。
大伯喬遠政在座,她的父親喬遠鑫也在,窗口邊還站著兩個抽煙的身影,氣氛顯得凝重,頗有些三堂會審的意味。
窗邊抽煙的人,是喬牧和喬擎。
喬擎是大伯喬遠政的獨子,歷來和喬牧的關系最親近。
喬斐白從他們身上收回視線,站在客廳中央,開口叫人,“大伯,爸,大哥,二哥。”
她身上還帶著秋涼的冷意,喚人之后,便得到喬遠政的一個銳利冷眼。
“斐白回來了?”這時,恰好從廚房端著果盤出來的大伯母溫爾華看到喬斐白,笑著招呼了一聲。
“大伯母。”
喬斐白頷首對上溫爾華的目光,轉瞬便移開視線。
她深刻的記著父親的警告,不敢和大伯母有過多的接觸。
這位來自帝京溫家的女人,能伴著喬遠政近四十年,且地位日益穩固,其手段和心計可見一斑,絕非泛泛之輩。
現如今,喬家的內斗緊俏,各房都在試圖拉攏各路的財勢到自己旗下。
同坐一屋的氛圍,也不過是表面和諧而已。
溫爾華將傭人切好的果盤放在桌上,年過五旬的臉頰保養極好,淺笑之際竟看不出太多的褶皺紋路。
她拿著絲巾擦了擦手,遂對著窗口的方向說道:“你們兄弟兩個少抽點煙,過來吃水果,斐白你也來。”
喬牧和喬擎掐了煙頭,兩人同時轉身。
兄弟倆身高相仿,但喬牧更高一些,今日的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高定西裝,內里則是白襯衫,領口開著,踱步走至茶幾,他漫不經心的看了眼喬斐白,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
喬擎年紀稍長,約莫三十五歲左右,上身是深藍色的POLO衫,搭配一條休閑暗色長褲。
他的長相和喬遠政有七八分相似,皆是一雙深藏銳光的眸,看人的時候,不自覺的充滿著凌厲。
“吃水果不急,三丫頭,你來給我說說,喬氏被人起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這時,喬遠政說話了。
他一開口,溫度適宜的客廳仿佛掛了霜,竟讓喬斐白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大伯…”
喬斐白低聲喚了一句,在喬遠政犀利的目光里,艱澀的難以開口。
喬氏娛樂,是她費盡辛苦從喬家拿到的產業,她萬萬不能失去。
幾秒后,喬斐白打好了腹稿,故作鎮定的看向喬遠政,“大伯,是天承娛樂故意誣陷,我已經聯系了律師團,不會讓他們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