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房間里,雷睿修帶著溫橙推門而入。
明晃晃的水晶燈下,霍心蓮正一個人站在落地窗的附近,仰望著外面的夜空。
月華廳有多個用來接待的內室,而雷鶴庭與齊金爺此時正在隔壁的房間里閑談著。
霍心蓮聽到身后的開門響動,肩膀不經意地顫了一下。
她沒有轉身,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卻聲線偏低的說道:“你們來了!”
雷睿修順手關上房門,抬眸看向霍心蓮的背影時,恰好從明窗上看見了自己和溫橙的倒影。
他沒開腔,帶著溫橙走到中間的木桌前落座,稍頃才喟嘆道:“媽,今晚的事,能不能告訴我,你當時是怎么想的?”
自小到大,雷睿修都對霍心蓮尊敬有加。
或許是年少的歲月里,來自父親的關愛很少,所以霍心蓮投在他身上的關注,便成了他一直感念的溫暖親情。
但,今晚,他這位母親,打破了他對她固有的印象。
生氣和失望交雜的情緒一直沖刷著雷睿修的神經。
他竟有些不知該怎么面對霍心蓮。
當年,那位力排眾議也要支持他出去闖蕩帝京的母親,到今天突然就變了模樣。
沉寂的內室里,除了從半開的窗外徐徐吹入的風聲,便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霍心蓮良久都沒說話,她始終保持著靜立,也不曾轉身看他們一眼。
時間有些久,雷睿修的耐性也快被磨沒了。
這時,霍心蓮也終于有了動作。
她緩緩地轉過身,精心修飾的臉頰淡漠的沒有一絲表情,“你想問什么?”
雷睿修和她的視線隔空相撞,直言道:“我想問你,為什么在宴會上,那么極力的維護唐妙雪。
你到底有多喜歡她,甚至不惜在人前一再的訓斥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還不如她有份量?”
霍心蓮閃了閃神,平靜無波的眼神凝著雷睿修,“現在問這些,還有意義嗎?
你憑借一己之力把雷家的宴會變成了一場笑話,說到底都是為了這位端木小姐吧!”
話落,溫橙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她不喜霍心蓮這樣的說辭,好似今晚所有的變故都是因她而起。
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她的頭上,反倒是把她霍心蓮身為主母的責任都推脫的一干二凈。
溫橙輕飄飄地看了眼輪廓緊繃的雷睿修。
她雙手攤在桌上,碾了碾指尖,面不改色地開口:“雷家今晚的確發生了很多事,但您是怎么看出來雷家變成了笑話的?”
“端木小姐,我們母子倆之間的溝通,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霍心蓮對溫橙的敵意,很明顯,甚至哪怕知道了她如今的身份,依舊沒有好臉色。
見狀,溫橙以指尖敲了敲桌面,眸光冷清,“霍女士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我的頭上,我還不能為自己辯解幾句嗎?
你也說了你們是母子,但平心而論,今晚上你的做法,有哪一點像個合格的母親?”
話落,雷睿修哂笑著點了點頭,他睨著身畔的溫橙,目光很暖。
他家橙橙在維護他呢!
霍心蓮眉目一厲,背立在窗前沉著臉頰說道:“身為端木家的小輩,你外公難道就是這么教導你頂撞質疑長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