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后跟隨的溫知鳶,臉蛋掛著淡淡的酒醺,她笑盈盈地跨了進來,一抬眼就瞧見了連女士。
她怔愣在原地,笑容也凝結在嘴邊,一時忘了反應。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方才父親敬酒之后,他們不是走了嗎?
這一刻,連女士一看到溫知鳶,立馬動了動身子急切地想要開腔。
但她話未脫口,手卻驀地被硯軍握住,她擰眉回眸,見硯軍微一搖頭,眼神滿是告誡,礙于這令人心悸的場合,她不敢造次,也只能生生憋了回去。
溫知鳶非常意外會在這里看到連女士,她們兩人目光交匯的那一刻,幾乎讓堂內所有人的眼神全都凝在她們身上。
不是母女,長相卻這般相似。
而硯時柒并非溫家人,卻和逝去的溫姝橙近似七成。
堂門還沒關上,陣陣沁骨的冷風倒灌進來,吹得人遍體生寒。
溫崇禮和厲伯二老已被請到了上座,溫靖弘轉身落座在端木嵐雅的身側,一抬眸就瞧見了還站在原地的溫知鳶。
這時候,氣氛隱隱詭異著。
溫知鳶雖驚詫于連女士會出現在這里,但也僅僅數秒,她的臉蛋上便揚起甜甜的笑意。
她徐步走到連女士的面前,伸手拉著她,一副欣喜的模樣說道:“連阿姨,你怎么在這里呀!”
這一幕,硯時柒不經意地挑了下眉梢。
溫知鳶的反應在她看來,實屬迅速。
在這一瞬一息間,她能主動打破僵局,反而占了先機。
連碧秀被她拉住,僵凝了一整晚的神色終是緩和了下來。
她緩緩起身,像是疼愛小輩的長輩,拍著溫知鳶的手背,“鳶鳶啊,又見面了。連阿姨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呢。”
硯時柒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母女表演他鄉遇故知的戲碼,幽幽一笑,滿目涼薄的諷刺。
溫知鳶握著連女士的手撒嬌似的晃了晃,遂轉身看向端木嵐雅,“媽媽,這位連阿姨就是之前在酈城幫過我的那位長輩,我們家和她特別有緣,你看我們兩個是不是還有點像呢!”
以退為進,先聲奪人。
溫知鳶這番話看似蠢笨,但實則她的小心機表露無疑。
那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先把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道出口,此舉倒是顯得她很天真,如同看不懂在場之人的眼色似的。
她這是想演繹童言無忌?
這會,上首落座的溫崇禮老先生,一雙炯炯地眼眸在溫知鳶和連女士身上脧了幾秒,“還別說,小鳶這么一提醒,倒還真是這么回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了。
一旁的厲伯身為老人精,他將胸前的老花鏡戴在臉上,探頭顧盼著幾人。
隨后他又古怪地看向硯時柒,他一拍大腿,招呼溫崇禮,“老溫頭,你要是這么說,那我還覺得那丫頭和你長得像呢!
眉毛,你看眉毛,和你像不像!年輕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大老爺們長了一雙女人的柳葉眉,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那眉毛和你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