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有一秒的駭然。
他從沒見過秦肆這么陰暗的一面。
即使是當年在國外,他陰郁沉悶的重病期間,也從沒有過這樣的表現。
商陸喉結滑動,咬牙對上他的眼瞳,“我說過,只要你跟我回帕瑪,我就治好她的眼睛。”
男人危險地揚唇,“我答應過你。”
“我不信!”商陸冷笑出聲,“哥幾個誰不知道你城府最深,你沒跟我踏上回帕瑪的飛機,我是不會信的。”
“就因如此,你動了她的眼睛?”
男人一字一頓,并抬步逼近他。
商陸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秦肆,哥們一場,你破了我的規矩,我收點利息,這不過分吧。你也別威脅我,除非…你不想她的眼睛好了。”
“商陸,你他媽簡直不是人!”
連楨怒指著他,聽懂了來龍去脈,恨不得上前撕了他那張偽善的臉頰。
商陸瞥他一眼,氣結:“我如果真不是人,就不會因為他一通電話跑回來了。”
連楨氣得雙手握拳,可對眼下這種情形,又無能為力。
這時,秦柏聿眸色陰涼地看著商陸,緩緩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面,打了一通電話,“安排明天飛帕瑪的私人航線。”
“是,四少!”
對方回應過后,商陸揚了下眉峰,“明天,跟我上飛機之前,我會給她用藥。等我們到了帕瑪之后,她的眼睛就能恢復如常。”
“商陸,如果她的眼睛有任何損傷,我端了你滿門。”
男人幽冷地落下一句警告,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便離開了研究室。
他不能動手,無論兄弟與否,他不能拿小柒的眼睛開玩笑。
他賭不起!
任何事他都不在意,唯獨硯時柒,是他的逆鱗和軟肋。
商陸,心知肚明,也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連楨望著秦柏聿轉身離去的身影,他怒目瞪著商陸,無計可施之下,一拳狠狠地捶在了藥柜上。
金屬藥柜,被他捶的凹陷了一小塊,而他的骨節也因此而錯位。
商陸看到了連楨的動作,神色淡漠,“你真的是她舅舅?”
如此動怒,如此失控,超出了舅舅的范圍吧。
連楨的手緩緩滴下了血珠,他什么都沒說,頹敗地走出研究室,越過人群,去了吸煙室。
“連醫生,你的手…還是處理一下吧。”
“是啊,連醫生,你慢點走。”
研究人員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同事關系都不錯,有幾個女研究員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了一路。
很快,人群散去,只剩下商陸一個人站在研究室里,不尷不尬的。
他看著地面碎成無數塊的玻璃門,又轉身看了眼實驗臺。
這叫什么事啊。
他只是動了一點手腳,又不會真的傷到她的眼睛,怎么讓這么多人失控了。
商陸也沒想到,秦肆對硯時柒的重視,會到如此地步。
他有點鬧心,回到實驗臺前,將桌上的藥材隨手撥開,單手撐著額頭哀嘆了一聲。
他覺得,要不是因為硯時柒的眼睛還沒好,剛才…秦肆很可能已經對他動手了。
是不是又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