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時柒瞬也不瞬地望著硯時楊,這個剛剛二十歲的弟弟,大概也想不到硯家會發生這么大的動蕩吧。
她笑了笑,帶著少許的慨嘆,“你傻不傻,你叫不叫她姐姐,從血緣關系來看,你們都是親姐弟。
但是這并不會影響你和我的關系,不是嗎?我雖然脫離了硯家,可你只要還愿意叫我一聲姐,那就不會有什么改變。”
時柒在盡力地開導著硯時楊,她向來是非分明,這場身世出錯的鬧劇里,他是唯一無辜的人。
“姐…”
硯時楊哽咽地喚了她一句,別開眼睛忍不住想落淚。
他沒接觸過溫知鳶,但潛意識里就排斥她。
硯時柒端雅的起身,走到他的身前,勾著手指以骨節敲了下他的額頭,“別想那么多,就算什么都變了,但我還是你姐姐,知道嗎?”
硯時楊望著她,不自禁地點點頭。
他雙手交叉在一起,有些糾結地蹙起眉頭,“那你以后還回家嗎?”
“這里,就是我的家。我和你姐夫領證時,戶口就遷出來了。你以后如果有事,隨時可以來這里找我,或者給我打電話。”
硯時楊目光中的色彩暗了暗,他喉結滑動了兩下,“我知道了…”
話剛說完,他的手機響了。
硯時楊從兜里掏出一看,頓時凝眉,躊躇再三還是接通,但語氣很不耐煩,“喂?”
“去帝京干什么?”
“我不去!和我有什么關系,她自己跑回去了,還要一大家子人去接,她以為她是誰?”
“掛了!”
聽到硯時楊這番言辭,硯時柒了然地勾起了笑。
果然啊,溫知鳶回帝京了。
硯時楊嫌惡地掛了電話,仰頭看向硯時柒,冷嗤,“媽給我打電話,說那女人昨晚上跑回帝京了,想讓我跟著一起去把她接回來,你說她是不是有病?”
“那是她的事,你就別攙和了。今天不是周末,你學校不用上課的?”硯時柒不想讓時楊攪和進來,她話鋒一變,轉移了話題。
硯時楊扯了扯嘴角,看出她不想多聊,兀自悻悻地把手機揣回兜里,“有課,我一會就回去。最近換了導員,管得不嚴,逃幾節課他也發現不了。”
“宋老師不管你了?”硯時柒對那位人民教師的印象,除了茶道精益之外,可能就是在校園里遇見的那一幕了。
一身書香致遠的溫潤。
硯時楊搖頭,“宋老師辭職了,上個月就走了。”
硯時柒微詫過后,又覺得不足為奇。
畢竟宋祁御是泉城首富家的公子哥,不可能一輩子做個教書先生。
不到半個小時,硯時楊離開了臨湖灣。
離去前,他再三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似乎很怕硯時柒從此和他劃開涇渭分明的界限。
直到確信硯時柒的心意,他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也是從這天開始,這個大男孩幾乎隔三差五就要給硯時柒發條消息,刷一刷存在感。
而他和溫知鳶這個半路出現的血緣姐姐,也注定這輩子沒法安然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