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柏暖被迫頓步在冷奕池的面前。
她沒有抬頭,目光低垂地看著他的手,良久才幽幽一笑,“我給你時間,那就等他們什么時候能接受諾諾了,我再回冷家。”
冷奕池神情一變,眉眼中噙滿了疲憊。
一面是親密愛人,一面是固執的老人。
他夾在中間兩面為難!
冷奕池無聲地抿著唇角,搓了搓秦柏暖微涼的手掌,最終還是妥協地開了口:“你要是已經決定了,那等年后我就先回帝京,正好趁著這段時間,讓大家都冷靜冷靜。
說不定爺爺見不到諾諾,又會開始想她了,別擔心,我會回去好好處理這些事的。”
聞此,秦柏暖一言不發地撥開了冷奕池的手。
她向前走了兩步,心中壓抑著別扭的情緒,仰頭望了望清寂的夜空,自嘲般地笑了。
愛得再深,也沒辦法阻擋家庭里的瑣碎。
三姐心想,她可能也遇到了某些女性婚后都會遇到的狗血話題。
生男生女,自古以來對女性就充斥著不友好的偏見。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發覺到身后的冷奕池并未跟上,便回眸看著他,“怎么不走了,不是要去放煙花么?”
冷奕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側,“嗯,這就來。”
兩個人雖然暫時解不開冷家帶來的心結,但彼此都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他們的感情。
三姐知道冷奕池的為難,三姐夫同樣曉得秦柏暖的委屈。
婚后生活大多一地雞毛,或許只能雙方扶持,攜手共進退,才能度過這道坎。
幾分鐘后,硯時柒和秦四哥已經來到了園林外圍的一片鋪著石板的小公園里。
她的手被男人放在衣兜里攥著,此時微微出了些薄汗,掙扎著拿出手時,目光一閃,就狐疑地望著遠處,“三姐他們兩個是不是吵架了?”
男人溫潤的視線看著她舒張手指的動作,聲音醇厚:“怎么看出來的?”
硯時柒碾了碾指尖,邊忖邊說:“這幾天三姐在家里,雖然看起來沒什么異樣,但我總覺得她悶悶不樂。
小諾諾才出生半年,冷家那邊就舍得讓三姐帶著孩子回酈城過年,是不是有點奇怪?”
孩子那么小,一般家里的長輩都會盡可能的避免折騰。
就像外公前幾天還打來視頻電話,叮囑她不用帶著慕寶特意回帝京。
哪怕他對慕寶的喜愛溢于言表,但也還是以慕寶為先,生怕他沿途折騰生了病。
彼時,男人再次拉起硯時柒的手,重新放回到自己的外兜。
隨即轉身看著三姐的方向,嗓音低沉地說:“冷家三代之中,每一輩的老大都是男孩。
初諾打破了冷家的常規,老爺子可能一時接受不了。
不礙事,就算冷家不想要這個孫女,三姐和秦家也養得起。”
硯時柒訝然地蹙起眉頭,“女孩有什么不好?冷家竟然不想要?”
“我說的夸張了些,好歹是冷家第一個長孫女,不至于不要她。”男人的聲音透著穩重,轉眸瞧見硯時柒略顯憂色的眉眼,便捏了她的手指,“這些事,我們幫不上忙。
婚后與婆家的關系,只能靠三姐自己周旋。
不必為他們操心,秦家老三不會委屈自己任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