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齊金爺掀開眼瞼,狹長的目光陰戾地看向了她:“我真的很難理解你們這些滿嘴道德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害過你么?傷過你么?相反,我不僅沒傷害過你,反而還把你保護的這么好,你又有什么立場,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跑來質問我?
溫橙,你剛才說當年我救了你,如果不困住你的話,你會好好感謝我?
你是在說笑?你就從來沒想過,我要是不把你送去江南,你還能活么?
被自己的妹妹和二嬸算計了一遭,你就算活著回了溫家,你以為她們就不會再下手了?
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你還跟我討價還價?憑什么呢?憑雷睿修,還是憑秦柏聿?”
齊金爺能言善辯,至少在這一刻,他這番擲地有聲的言論,讓溫橙啞口無言。
就像是由愛生恨的情愫在作祟,齊金爺親眼看見溫橙啞然的樣子,臉上竟泛起了一陣得意的冷笑。
他緩緩舒張手心,疼痛的后勁兒讓他幾不可察地擰起眉頭。
稍頃,他屈著手指,以骨節敲了敲桌面,“溫橙,這個世界上,誰都有資格問我當年的真相。
唯獨你沒有!就算從此后我們再無瓜葛,但你也要永遠記住,你的命是我齊景救回來的。
你別用這樣一副嫉恨又不甘的眼神看著我,細想一下,沒有我齊景,怎么會有你的今天?
結果呢,反而是你背叛我那么多次,溫橙,誰都可以恨我,就你不行!”
齊金爺滿面怒容,兇狠的模樣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獸。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了解他現在的心情,也不會有任何人能明白,他對溫橙到底抱著怎樣的情懷!
可是,都結束了!
既然要從此后各不相干,那又何必留有余地?
這樣才有意義,不是么!
很久很久,溫橙都沒有說話,清凌凌的目光就那么定格在齊金爺的臉上。
直到調酒師再次送來了一只高腳杯,溫橙才呼吸凝滯地回神,聲線喑啞,“我為什么不能恨你,小六…是你害死的。
你把我送去基地,美其名曰是培養,但實際上我只是個為你辦事的工具。
齊景,就憑你曾經想對我孩子下手,就足夠我恨你一輩子!”
聞此,齊金爺眼含嘲弄地嗤笑出聲,“誰告訴你小六死了?嗯?
溫橙,別太自以為是了,你所看見的一切,不過是我想讓你看見的假象而已。
你想想,我今天如果什么都不說,那么你會永遠認為宮外孕的說法只是一場醫療誤診事故。”
“小六沒死?”溫橙茫然的目光里噙著難以置信的驚詫。
明明她親眼看到小六被車撞飛,也是她親手操辦了小六的后事。
到頭來,又是一場提前安排好的戲碼?
那到底還有什么是真的?!
齊金爺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視線透過杯沿落在溫橙的臉上。
下一秒,他垂下眸,蓋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緒,將紅酒一飲而盡。
這輩子,也許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