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鶴庭摩挲著書頁,隔空睨著溫橙,那道犀利的視線如有實質地落在她身上,“你騙得了他,卻騙不了我!”
溫橙無懼地迎著他,“家主到底想說什么?!”
“我若是沒猜錯,你便是他在南海外面遇到的那個姑娘!”雷鶴庭沒賣關子,直接拆穿了溫橙的偽裝。
儼然,這位掌管著整個雷家的家主,的確不是那么容易被蒙騙的。
溫橙沒說話,目光依舊坦坦蕩蕩。
這種時候,多說多錯。
溫橙很清楚,她所說的每句話,都很可能被雷鶴庭當做籌碼來威逼利誘。
唯有沉默以對,才能見招拆招。
雷鶴庭姿態閑適地靠在沙發中,他揚了揚鞋尖,“怎么不說話?百口莫辯了?又或者在猜測我怎么會看穿你?”
溫橙神色不變,平靜地開腔,“家主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是聽不懂,還是不敢承認?”
對于溫橙的否認,雷鶴庭未見不悅。
相比之前在雷睿修面前所表現出的震怒和凌厲,此刻的雷鶴庭倒是顯得平易近人許多。
溫橙不敢掉以輕心,眼神也噙滿了隱晦的戒備。
雷鶴庭年及五十七,但保養極好,那張和雷睿修相似的臉頰上甚至看不出太多歲月勾勒的痕跡。
此時,他兀自輕笑一聲,垂眸將手中的書籍翻了一頁,“你不用緊張,我叫你過來,無非是好奇。
這里雖是雷家,但也不是什么兇惡之地,但你女扮男裝混入雷家,我總要知道原因不是!”
雷鶴庭這般隱隱誘導的口吻,讓溫橙心里警鈴大作。
她微微瞇眸,恰好撞上雷鶴庭投來的視線,“家主為什么覺得我是女人?”
“難道不是?我雖查不出你的身份,但偽裝這種事,總歸會露出馬腳。
哪怕你刻意壓低聲線,換了身男裝示人,但男人和女人的差別終歸還是太明顯。”
雷鶴庭直言不諱,也讓溫橙對他的感官更加深刻了許多。
溫橙思忖數秒,開門見山,“那家主今天叫我過來,是想做什么?”
自始至終,溫橙都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
而雷鶴庭見她這般詢問,不免失笑搖頭,“你倒是挺敏銳的,一直在回避我的問題。
想知道我叫你來的目的,那你是否要向我坦白?”
“我自認問心無愧,應該沒有什么需要向家主坦白的事情。”
雷鶴庭視線高深地端看著溫橙,稍頃才煞有介事地點頭,“膽識不錯,但用錯了方法。
你可知道,在這里我若想讓你消失,那你便不會再有活著的機會!”
溫橙聽出了他的警告和威脅,淺笑一瞬,道:“我以為,現在是法治社會!
家主這么直白,難道就不怕惹禍上身?”
“惹禍?”雷鶴庭揚起薄唇,眼含笑意地將書籍丟在扶手上,“你是在提醒我,動了你,雷家會有禍患?”
溫橙搖頭,不疾不徐,“不敢。”
雷鶴庭自然聽出了溫橙的弦外之音,他從桌上端起茶杯,吹了一下茶面上的茶葉,“既然不敢,那就說說看,為什么來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