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廳,甫一入內,硯時柒心頭微沉。
她猜到宋祁御一定做了某些準備,卻沒想到寬敞的廳內,駐足了將近二十名保鏢。
每個人嚴防死守,氣勢如虹,分別站在休息廳的多個角落,單單這氣勢,倒是足夠震懾人心。
可惜,這樣的場面,于秦家人來說,稀松平常。
大哥秦柏彥看到宋老夫人坐在四方沙發里,他信步上前“今天這個敘舊,當真讓人難忘。”
彼時,宋老夫人端坐在側,斂著笑意,語氣平淡,“秦家主,請坐吧。
既然是敘舊,自然不能怠慢,秦家主身份尊貴,這樣的排場,也是以防萬一!”
說得很好聽,但宋家的用意,怕是沒那么單純。
想震懾秦家?
怕是用錯了方法!
大哥泰然地坐在了老夫人的對面,世故練達的眉眼間,一派清冷從容。
休息廳里,所有的沙發布局都是兩兩相鄰,中間則擺著四方茶幾。
這樣的擺設,讓氣氛變得無比嚴肅鄭重。
大家紛紛入座后,宋老夫人端起茶杯,以蓋沿撥開茶葉,輕抿一口,抬眸掃視著眾人,“不必拘謹,先喝杯茶。”
這時候,管家從門外推門而入。
他站在原地忖了幾秒,隨即還是走到老夫人面前,以手遮擋嘴角,對她低聲轉達了喬牧的原話。
宋老夫人面色不變,但眼神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垂眸將茶杯重新放回到桌上,淺笑喃喃:“到底是年輕人,說話太沒分寸!”
管家抿唇不語,在老夫人擺手示意后,就一臉恭敬地站在了沙發后面靜立。
廳內,蔓延著令人心悸的沉默。
硯時柒就坐在四哥的身邊,卻敏銳的觀察著老夫人所有的舉動和神色。
“小丫頭,干什么這般看著我?”
宋老夫人抬眼就對上了硯時柒打量的視線,幽幽發問,聽不出喜怒。
硯時柒沒有遮掩,不卑不亢的回應:“老夫人既然說敘舊,又為何半天不說話?”
“呵,你這丫頭,著急了?”
硯時柒搖頭,“算不上著急,但總要有人起個頭。”
宋老夫人眉眼乍現銳光,她拍下了沙發扶手,兀自點頭,“也對,你這孩子,如果不是早已結婚,我還真希望你能和我們阿御發展下去!”
“奶奶!”宋祁御喚了她一聲,“直說吧!”
宋老夫人失笑,眼神也漸漸變得遙遠綿長,“直說啊,那我這個老太婆可要好好想想,該從何說起了。”
她頓了頓,“秦家主,我先問你一句,你應該是認識我家平遠的,對吧?就是阿御的父親,我唯一的兒子。”
聞聲,大哥秦柏彥以指尖敲了下茶幾,“名字聽過,但并未見過。”
“沒見過?!當年我們平遠和秦家可是合作關系,他和你父親還是至交好友,你沒見過?”
老夫人的語氣透著不易察覺的譏諷和質疑。
秦柏彥頷首重復,“即便和家父是好友,我也沒見過,有何問題?”
“秦家主,你在說謊!”宋祁御陰沉著臉色出聲,“我爸當年一直和秦家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系,你是長子,不可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