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的毛病,與生俱來,很神奇!
他三十一歲了,還是個童子雞!
得益于這鬼毛病!
醫者不自醫,他能治好所有疑難雜癥,唯獨無法治療自己的病癥。
年少輕狂時,他不是沒尋找過刺激。
最嚴重的那次,他吐了一夜,臥床三天。
從此后,再也不敢放肆了。
他沒有母親,家里的傭人也全是男的,當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這個病癥的時候,是十三歲。
商陸心里苦,卻又莫可奈何。
他不給女人看病,不是規矩,更確切的說,是不能自醫的毛病。
二十分鐘后,商陸拎著垃圾桶丟到休息間的門外,又自行上前打開窗散味。
其實他一整天什么都沒吃,吐出來的大部分都是胃里的酸水。
此刻,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頰滿是虛汗,眉宇間頹疲的神態給他增添了幾抹妖冶。
連楨從他的臉上別開視線,只覺這個男人美色惑人。
還好,他的小十七最近眼神不好,不然…秦四少要有危機感了。
商陸抹了把臉,看向秦柏聿,聲音無比沙啞,“是滑脈。”
一句話,險些讓硯時柒心跳如鼓。
他能夠診出滑脈,是不是說明…孩子還在發育中?
當晚,硯時柒被送進了無菌室,商陸連飯都沒吃,就帶著第一療程的中藥和銀針,換了無菌服走了進去。
足足兩個小時,他都沒有出來。
透明的無菌室里,他帶著醫用手套,很認真地為她的眼睛敷藥,并施了銀針。
眼睛的治療本就繁瑣,尤其是還要顧及到硯時柒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所配置的藥方,格外慎重,不能大補,藥效又不能太霸道。
按照他所言,從今晚開始,每一天硯時柒都要在病床上平躺四個小時。
銀針每天都要更換不同的穴位配合藥物吸收。
這是一趟極為辛苦的‘旅程’,對于硯時柒來說,她苦中作樂的同時,又在堅韌地承受著一切。
為了孩子,值得吧。
只是她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藥物輔以銀針的治療方法,讓她的眼睛疼痛難忍。
可她每次接受治療時,都泰然地躺在床上,甚至連腳尖還不時的晃動著。
看起來就像愜意的享受,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疼得灼骨。
半夜兩點,商陸來給她取針。
當他靠近時,身體就明顯不舒服。
施針的時候不能戴手套,好在取針不需要碰到她。
商陸拿下她太陽穴的第一根銀針時,硯時柒蓋著紗布的眼睛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微弱:“不要告訴他…”
她知道,商陸能懂。
眼睛的疼,讓她渾身一片汗濕。
四個小時的忍痛,除了咬牙堅持,別無他法。
商陸取針的動作一頓,眼里有贊賞,“怕他擔心?”
他沒有和女人接觸的經驗,對硯時柒的感官還停留在初見的印象里。
此時聽到她的懇求,商陸有些佩服她。
“嗯,別告訴他,謝謝。”
商陸扯了扯唇角,余光幽幽地望著無菌室里,身上還穿著無菌服的男人。
他在,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男人負手而立,眸里是濃得化不開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