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鳶被帶走了,在蕭索的立冬這一天,蒼涼的天空浮著陰霾,在她離開后,寒風呼嘯而過,仿佛從層層云靄中露出一道日光,打在了溫家的門楣上。
門外的動靜弱了,腳步聲漸漸遠去,端木嵐雅背靠著門扉捂著嘴痛哭不止。
溫管家站在旁邊陪著,一聲不吭,這心里啊也是說不出的滋味。
當端木嵐雅打開門,望著四合院門前的巷口方向,她哭得說不出話來。
人心都是肉長的,痛恨之余,又豈能不難過…
可這時候的她,為溫知鳶傷心垂淚之際,卻忽略了廂房里,那一對被她冷落許久的親姐妹。
尤其是,溫知鳶被帶走的第一時間,端木嵐雅就情不自禁地跟了出去,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溫橙的眸底和心中…
彼時,后院這廂房里,終于重獲片刻的安靜。
溫知鳶被送走,速度之快讓硯時柒都不自禁地看向了溫靖弘。
她還以為又要有一場生離死別的戲碼才能走到這一步。
沒成想他倒是快刀斬亂麻的平復了一切。
這會,溫崇禮老先生舒展開疲憊的眉心,他先是看了一眼身側的溫爾華,無聲喟嘆后,這才對溫橙和硯時柒說道:“橙橙和小柒啊,這段時間委屈你們了!”
溫橙沒說話,硯時柒則神色淡然的淺笑,“我沒關系的,真正委屈的,應該是橙橙。”
聽她這樣說,溫橙不經意地莞爾,拉緊她的手,語氣略顯淡漠,“我也沒關系,早就習慣了!”
這句話,砸入溫靖弘的耳朵里,讓他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滯。
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在五年后歸家之時,清淺的落下一句‘早就習慣了’?
這些年,身為父親,他對橙橙到底有多忽略才導致了她如此習以為常的態度。
溫靖弘想說些什么,或許是想彌補,或許是用言辭來修復一番。
但,溫爾華卻先聲奪人,阻了他欲開口的意圖。
“你們兩個孩子也別這么灰心,咱溫家還是有明白人呢。
現在溫知鳶已經被送走,接下來依我看…是不是也該把小柒的認回溫家了?
還有,靖弘你有沒有做你和小柒的鑒定報告?”
溫靖弘眸色鄭重地看向溫爾華,輕輕搖頭,“不必做了,小柒和橙橙站在一起,一看便知她是我溫靖弘的孩子,何必多此一舉。”
言畢,溫爾華略顯欣慰地點了點頭,“你能這樣說,總算是有點父親的風范了。兩個丫頭,你們的意思呢?”
顯然溫爾華想給硯時柒正名,順便讓她認祖歸宗。
她的好意,硯時柒心領神會。
可惜,她還是拒絕了,“大姑姑,認親不急于一時,很多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真相大白之前,還是維持原樣吧。”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經受得住溫橙曾經遭遇的過往。
這種時刻,端木嵐雅和溫靖弘的心里明顯還存留著溫知鳶的影子。
她若真的回溫家,無異于每時每刻的提醒著他們,溫知鳶是因為她才會逐出溫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