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時柒自嘲地搖著頭,不等溫靖弘開口,她便幽幽地問道:“爸,所以你們這么多年,每個月都要來帝京,就是為了探望溫小姐?”
‘這么多年’四個字被硯時柒咬的很重。
連女士這剛剛放下的心,忽地又懸了起來,她扭頭看著硯時柒,反感地厲聲喝斥,“死丫頭,你別胡說八道,什么這么多年!”
呵呵!
原本她還擔心溫家人沒聽出她話中的深意,這會氣結的連女士,倒是自己又重復了一遍。
硯軍的表情,也一瞬瞠目。
在座的,除了溫靖儒,其他人都心思通透。
他們眼看著硯軍和連女士這般反應,再加上硯時柒明顯對此一無所知的態度,反而令人覺得沒那么簡單。
溫靖弘鼻翼翕動了兩下,看了眼始終默不作聲的溫崇禮,他忖了忖,正欲抬眸說話,有一個人卻比他更快。
溫知鳶從莊茵的身旁迅捷地起身,她抬起頭時已淚流滿面,踱步走向溫靖弘,‘撲通’一聲就跪在了他的面前,“爸爸,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這熙園后堂啊,氣氛安靜的針落可聞。
溫靖弘在她下跪時就想伸手阻止,但溫知鳶的動作很快,膝蓋磕在地面上的聲音也聽得出她下了多大的決心。
他的手停在半空,有些為難。
“鳶鳶,你這是干什么?”端木嵐雅也想上前攙她,但這一刻,最有分量的一句話,由溫崇禮老先生脫口而出,“你們都坐好,先聽聽她怎么說。小鳶,你繼續!”
溫知鳶淚眼婆娑地看了眼溫崇禮,她眼淚落得很急,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硯時柒覺得,她不當演員挺可惜的。
溫知鳶抽泣著,聲音發抖,“爺爺,爸爸,媽媽,對不起,之前是我一直沒和你們說實話。
我的確認了連阿姨為干媽,但并不是硯小姐所說的很多年,這也只是近來的事情。
我知道我不該私下認干親,可是我和連阿姨真的一見如故,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和她長得這么相似,我覺得可能就是緣分。
爸爸,媽媽,你們別怪他們,那天在醫院里,他們真的是去探望我的。因為害怕連累我,才會連夜跑走。
是我不懂事,沒有在第一時間將認干親的事情告訴你們。我愿意接受懲罰。”
她說得情真意切,哭得傷心欲絕,眼淚順著她的下頜砸在地面上的啪嗒啪嗒的聲音,都能清晰耳聞。
一時間,沒人開口。
她主動承認這件事,反而讓溫靖弘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之前沒有問清楚原因,就擅自將人帶到后堂,現在反而騎虎難下。
“鳶鳶啊…”溫靖弘語氣有些艱澀,又伴著淡淡的心疼,“認干親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既然一見如故,有什么不能和爸媽說的呢!你看現在鬧的…”
溫知鳶一邊哭一邊點頭,“我怕傷了爸媽的心,才不敢告訴你們。而且…我認連阿姨為干媽,也并不是為了我自己。
爸爸,你們沒有發現硯小姐和姐姐很像嗎?我真的好想念姐姐,看到硯小姐就忍不住想靠近她,我覺得這是老天又把姐姐送回到我身邊了,所以我…”
說到最后,溫知鳶話難成句。
溫知鳶提及到溫姝橙,打得一手親情牌,讓眾人的心頭都漫過一層難言的傷感。
可她想不到的是…
堂門,被人從外面一掌推開,夾著冷風有一道非常細弱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原來我的好妹妹,這么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