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這兩個字,從溫橙的口中說出,顯得意味深長。
硯時柒的唇瓣微動,卻沒有出聲。
溫橙剛剛以年歲論姐妹,卻沒有多余的旁證。
大致是看出了硯時柒的狐疑,溫橙探身拿過冷奕池面前的香煙盒,抽出一根,送入唇中。
她點煙的手法很嫻熟,一看就是老手,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右手用來夾煙的食指和中指,有著淡淡的焦黃色。
冷奕池一瞬不瞬的看著溫橙的動作,直到她吸著煙氣滾滾入肺時,才皺起眉心:“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
溫橙目光略過他,垂看著手中味道濃烈的男士香煙,目光很平靜:“在沒死成的那天吧。”
沒死成…
她說得十分淡然,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的語氣,會令人不寒而栗。
只有遭遇過生死的人,才會有這樣目空一切的態度吧。
硯時柒的眼睛始終黏在他身上,怎么也移不開,她邊思量著,邊試探地問道:“能…詳細說說嗎?到底出了什么事?”
這一刻的溫橙,在他們眼里就像個待發掘的寶藏。
太多太多的故事刻滿在她冷漠的眉心上。
溫橙抽著煙,沖著空中吐著霧,煙霧繚繞在她的四周,讓她看起來十分的不真實。
客廳里過分安靜著,他們都凝神望著她。
半餉后她才開口,“你想聽嗎?想聽的話,我就說給你聽!”
硯時柒眸色認真地點頭,“想。”
這時,冷奕池和秦柏聿不禁四目相望。
溫橙的話一語雙關。
冷奕池夾著煙,嘆息著對男人說,“去書房?最近地產界又有新政策下達,咱倆聊聊。”
秦柏聿點頭,順勢起身,兩人一前一后去了客廳的隔壁。
男人們退場的同時,溫橙也掐滅了手中的煙。
桌上擺著礦泉水,旁側還有一只手機,好像是冷奕池的。
這會,溫橙拿起礦泉水擰開,先遞給了硯時柒,又拿起一瓶時,平鋪直敘地開口:“五年前,我差一點就死了!但很幸運,也許命不該絕,我從那輛起火的車里,被人救了出來。等我醒來時,已經身在江南。”
她其實并不知道車禍之后的細節,因為巨大的撞擊,她整個人暈了過去。
至于后來,為什么車里有一個人,又為什么穿著她的衣服,她全都不知道。
誰救了她,誰幫了她,直到現在也無跡可尋。
思及此,溫橙拿著礦泉水猛灌了幾口,眼睛里的光很暗,像是蒙了層濃稠的冷霧。
硯時柒沒有打擾她,手里攥著瓶身,安靜地聽著她回憶。
不久的時間,溫橙的目光變得幽暗,她緩緩看向身側的硯時柒,噙著幾分迷離的神色,抬手以指尖描繪她的眉眼,“那天晚上我一看到你,就更加確定溫知鳶不是我妹妹,你才是!”
終于,從溫橙的口中親自道出了她們的關系,這一刻硯時柒的神色是恍惚的。
她真的是溫家的孩子?
方才溫橙所說的話,加入了‘更加確定’這四個字,也就是說,她以前便開始懷疑了?
“我們的眉毛,長得最像爺爺。眼睛和媽媽的桃花眼一模一樣,至于你的鼻梁更挺一些,和爸爸很像。”溫橙很輕柔的撫過她的眼角,眼神悠遠地落在她臉上,似在回憶,又似在感慨。
硯時柒的嗓尖有些哽塞:“你真的確定,我就是你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