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連碧秀既要維持端莊,又忍不住偷覷著聘禮名錄,直到她看見尾頁的總聘金時,那雙充滿算計的眸子都笑彎了。
見到這一幕,硯時柒內心的情緒陳雜交織。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甚至想冷笑的問一句:終于把她賣了個好價錢,值得這么開心嗎?
指尖涼薄,從心底泛起的寒意令她微微發抖。
驀地,一股暖意從掌心傳來,她略顯空洞的目光逐漸聚焦,循著熱源看到男人將她的指尖握在手中,微微摩挲似是驅散了那股莫名的冷潮。
她咬著唇角,不解的看向男人深暗的眸。
她想,一定是燈光太亮,才會造成錯覺,不然她怎么會在秦柏聿的眸中,讀出了情深的專注。
桌下的手被男人握著,硯時柒面色不改,心里的慌張逐漸取代了難堪。
她想抽回手,但男人力道很強悍,絲毫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這時,從聘金的震驚中回神的硯軍逐漸冷靜,他頗為不解,又暗含試探,“秦家主,這聘金…”
他想說,是否過于龐大。
他自知硯家這樣的門第,在秦家這種世家家族眼里,是不入流的。
這一次的聯姻,也是硯家有求于人。
可秦家的誠意十足。
十億的聘金,聞所未聞。
秦柏彥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掃著秦柏聿,見他沒有開口的打算,便自顧笑著回應,“硯老是覺得少了?”
“怎么會怎么會!”硯軍擦了擦額前沁出的汗水,頗有些自知之明的說:“我們家小柒何德何能,讓秦家如此對待。”
秦柏彥和容卿相視而笑,后者一襲秀雅大氣的主母風范,聲韻干凈:“呵呵,硯老這話嚴重了。說什么何德何能,只要他們小兩口能幸福,這些聘金我們還擔心虧待了小柒呢。”
“不虧不虧,親家太客氣了。那不如我們來定個日子?是先訂婚還是直接結婚?”
連碧秀迫不及待的語氣透著精明,生怕這煮熟的鴨子飛了。
“不用訂婚,直接領證吧。”
這話,是硯時柒說的。
秦柏彥和容卿目光一致的看向秦柏聿,而硯軍抿唇不語,連碧秀則不悅的沉下臉,“小柒,胡說什么呢!”
硯時柒目光灼灼,語氣生硬:“爸媽,秦家長輩,既然是我和秦柏聿結婚,那我希望一切從簡。畢竟我現在事業上升期,又有很多通告。結婚只是個排場,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領證來的方便。”
“你這叫什么話!”連碧秀怒容滿臉,若不是礙于場合,她很可能會沖上來打她一巴掌。
能和秦家成為親家,整個酈城都會轟動,她巴不得婚宴的排場辦得越大越好。偏偏這個死丫頭成心和她作對!
秦柏彥的眼底閃過一抹興味,睨著秦柏聿,儒雅的笑意加深,“老四,你的想法呢?”
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柏聿的身上。
連碧秀卻從中插話,“秦家主,您別聽這丫頭胡說,她從小被慣壞了,一點禮數都不懂。”
說著,她還惡狠狠的瞪了硯時柒一眼,態度略顯刻薄尖酸。
秦柏聿俊彥如舊,睇著身邊的女人,捏著她纖軟的指尖愈發收緊,剛毅的臉頰輪廓逐漸變得柔軟,薄唇微啟,語出驚人:“她說的,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