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衣服…”捏著穿在身上、由學校發放下來的紅色短袖,鷹山和海不禁發出了由衷地感嘆:“還真是丑啊…”
“噗…”
坐在自己右側的女孩適時地發出了嗤笑聲。不等鷹山和海質疑,高山率先地搶答道:“鷹山桑,以你的品味,也能分辨得出來衣服的美丑么?”
高山一實的問題很精準地打擊到了自己。
她說得確實沒錯,自己的衣品確實是受到了不少人的抨擊,這落在鷹山和海看來,也是想反駁卻找不到什么理由。
“這個嘛…我現在已經改變很多了。”
適當的反駁還是必要的。
就在兩人還在為衣品進行討論之時,班主任伊藤的叫喊之聲也隨之響起,打斷了鷹山和海想要繼續爭論下去的意向。
伊藤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催促:“準備好了的話,大家可以去球場集中了——”
伊藤的話音剛落,教室中的一眾學生也都紛紛從各自的座位上起身離開,前往了這一次體育祭的舉辦地點。
學校的操場是由沙地組成。
在操場之上已經聚集起了不同年級的學生,而這些人都有著非常一致的特征。
被分為紅藍白三色,而這三種顏色都是依據顏色來劃分隊伍。
二十四個班級,每組色團由八個不同年級的班級組成——至于一年C班,則就是最中間的紅色。
“小實,下午的二人三足,一定要加油啊。”
走出教室,佐藤友佳便找到了發小送出了鼓勵。只是這或多或少沒多少作用。
高山一實顯然還是沒有從之前的那件事中釋懷。
當自己有求于她的時候裝作沒聽見,而與鷹山和海組成一隊之后又突然正常了起來,這是讓她很不爽的一點。
對于好友的鼓勵,她的反應算不上熱情,至少對比她平日里的性格算得上是冷淡了不少,回應的語句也簡短得可憐:“謝謝。”
不知為何,聽著高山與佐藤之間的交流,鷹山和海忽然是想到了幾周前高山英志所透露的消息:高山一實在沒認真聽人講話,或者想要敷衍的時候,總會說“謝謝”,以此來逃避跳過。
一想到這里,鷹山和海便是不禁莞爾,看來高山還在生著氣。
與平田徹加快了腳步,鷹山和海很快跟隨著班級的腳步來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沙地對面,是一道道被搭建好了的帳篷,坐在上面的人自然不用多說,都是學校的高層,以及在學生階級當中地位崇高、手握權利的學生會。
這是期末考試之前的最后一次的活動了。對于高三的學生來說,更是最后一次體育祭了。
在一切開始之前,是需要表面上做一番演講的。
目前做著演講的,是一個穿著淡黃色長裙,留著一頭蓬松頭發的女教師。
對于她究竟說了些什么,鷹山和海并不關心。他早就神游天外了。
將自己從走神當中拉回來的,是現場突然響起來的一陣陣掌聲。
體育祭是揮灑青春的一次活動,但鷹山和海卻并不太重視。
鷹山和海更在意的,是下午二人三足的項目究竟該如何進行。
此時同樣有些在意下午的二人三足的,還有坐在另一邊的高山一實。
現在她有些后悔為什么一時沖動答應下去了——明明參加啦啦隊更好一些,也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上午的項目陸陸續續地結束,三個色團互有勝負。
目前的天氣已經稍微熱了一些,也昭示著中午的到來。
“鷹山桑,下午的項目…”高山一實躊躇地吃著課桌上擺放著的午餐便當,試探地問向了左側的鷹山和海。
得到了女孩的提問,鷹山和海也是稍微有些棘手。
“憑感覺來吧。”
很簡單的回答,簡單到讓兩邊都認為不靠譜。
憑感覺…這也太不負責了吧!
憂心忡忡地吃過了午餐,在五十分鐘的午休過后,下午的賽事也順勢打響。
比賽時間越來越近,讓一向很鎮定的鷹山和海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喝了一口飲用水,鷹山和海看向了不遠處高山一實的方向,發現坐在小馬扎上的女孩正不斷地摸著手肘。
朝夕相處了幾個月,鷹山和海也知道了對方這個動作是在象征著她此時很緊張。
盡管自己也對接下來的比賽有些慌,但看到女孩這樣的反應后,不知為何忽地笑了起來。
就算沒有交流,高山一實似乎也有著讓其他人開心的特質。
“下一個項目,二人三足。”
來了。
坐在不同位置的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扭過了腦袋看向了對方。
兩道目光在同一個角度相交觸,這一次雙方都沒有躲閃,而是先后地站起了身來,走出了班級的隊列。
“小實,加油啊!”隊伍里的佐藤友佳此時正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邊,放大音量地對發小進行著鼓勵:“還有鷹山桑!”
高山一實卻不想多做理會。走出了隊伍,女孩迅速跟上了鷹山和海的步伐,與之形成了平行:“鷹山桑,請多指教。”
“嗯…我也是。”稍稍垂下眼瞼,鷹山和海很快地做出了回復。
一個色團有八個班級,所以這次二人三足的項目中,每個色團便有八個小隊,每個小隊五十米,由三個色團之間進行角逐。
“班級?”
場邊學生會組成的裁判一手拿著紙筆,在參賽選手周圍做著統計。
“一年C班。”
異口同聲的回答,讓站在一起的兩人都是對視了一眼。
一邊記下了班級的信息,裁判繼續問道:“名字?”
“高山一實——”
“鷹山和海。”
又是一次異口同聲,而且兩個相同的名字發音在這一刻組成了二重唱,分為了高低兩個聲部,讓負責統計的裁判停下了記錄的動作,不由得發愣了起來。
兩人又一次地對視了一眼,與剛才的意外相比,這一次更多了一份笑容。
看起來,彼此之間都達到了心有靈犀的默契程度。
“同名同姓?”裁判終于是從愕然中恢復,稍微問了問后又拍手叫道:“啊,是一年級同名同姓的兩個人吧?早有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