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賦

　　“今天的課程就到這里了。”

　　將書籍收起，人見典明輕聲說道。就算是他收起了書本，作出了一副結束授課的模樣，也沒法令坐在不遠處的兩人起身離開。

　　房間內的三人，從最初的互相介紹之時就形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

　　無論是鷹山和海還是坐在一旁的菅野浩司，都知道今天的重頭戲才剛剛開始。

　　“鷹山君，你剛才說…你在高中組建了一支樂隊。我沒有記錯吧？”

　　人見典明面露笑容，但鷹山和海的潛意識里并不認為他的性格就是這么平和，反而有種積蓄著力量的感覺。

　　揉了揉頭發，鷹山和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的，我是樂隊的隊長兼主唱。”

　　“哦？”談到主唱，人見典明的眉頭忽然挑了挑，整個人都變得興奮了一些，不過他還是耐下性子轉頭看向了另一邊的菅野浩司：“菅野君呢？”

　　菅野浩司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回答的準備，在人見典明剛朝這邊投來視線的瞬間開口道：“我可以彈大多數的弦樂器，在樂隊里主要負責吉他。”

　　兩人之所以這么給面子，除了人見典明是各自父輩的好友之外，還有一種處于同樣玩樂隊的直覺。

　　服裝發型都很普通，但人見典明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凡。明明是亞洲人卻有著一副歐美嗓、摸不著看不清的自信氣場、以及自家的父親特意安排來他這里學習…從這些種種原因中，就可以窺得一二了。

　　“主唱啊…”人見典明點了點頭，絲毫沒有之前上課時的那樣嚴肅，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鷹山君，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聽聽你的嗓音嗎？”

　　對于人見典明的問題，鷹山和海一點都沒有意外，反而還躍躍欲試地搶先回復了起來：“當然可以。”

　　一旁的菅野沒有等到人見典明開口便主動請纓：“我也可以負責吉他伴奏。”

　　兩人的積極反應讓人見典明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跟我去地下室吧。”

　　一般的一戶建，考慮到成本問題，是沒有地下室的。但人見典明卻特別修筑了一間地下室，就算是成為了學校的英語老師，也沒放棄練習聲樂。

　　跟隨著他的腳步，鷹山與菅野來到了這間地下室。

　　“啪嗒…”

　　一道屬于按下開關的清脆響聲過后，之前還一片昏暗的地下室頓時就充斥了光亮，將室內的模樣展現了出來。

　　“嘩…”

　　對于早就熟悉了的人見典明來說，地下室內的景象并不稀奇，但對于另外兩人來說就完全不同了。

　　各種各樣的器械被堆在了一起，除了標配的吉他貝斯架子鼓之外，還有一架鋼琴、眾多的音響效果器，甚至還有卡拉OK的設備，可謂是一應俱全。

　　“這里是我平時練習聲樂，和以前樂隊的朋友聚會的地方。”

　　自從結束課程以后，人見典明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在介紹起地下室的時候，也不忘開啟設備。

　　對于鷹山和海來說，自己只需要做到唱歌就行了，挑選吉他、音箱的事情，這些都是菅野需要操心的事情。

　　兩人都是選擇了分貝不高的音箱，既然是練習，就沒有必要拿出演出時才能用到的高分貝了。

　　兩人一通鼓搗之后，終于是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電吉他在失真音色下的嘈雜、以及一旁鷹山和海在開嗓時發出的“啊啊”聲…充斥在了整座地下室。

　　就算是再好的吉他手和主唱，在沒有任何合作經驗的背景下，也是需要時間來熟悉的。

　　這一系列的聲音放在外界那肯定都是擾民的噪音，但在這地下室內，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怎么樣？選好要練習的歌了嗎？”人見典明隨意地找到了沙發坐下，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在一旁鼓搗著樂器麥克風，滿眼都是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這讓他感到了一抹懷念。

　　與菅野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在之前顯然就是做好了溝通。鷹山和海將麥克風捏在手里，轉頭看向了人見典明的方向：“X的說點什么。”

　　做出這個決定，鷹山和海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在只有一個吉他手，沒有鼓手、低音的情況下，想要完美演繹出一首搖滾歌曲的話，是很難做到的。所以他與菅野索性退而求次，采取了不插電的方法來翻唱。

　　這首說點什么，是Xjapan在1991年的專輯嫉妒中的抒情搖滾，與鷹山和海從腦海里的“儲存卡”提取出來的say anything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詞曲不同，音樂類型卻是相通的，都是能夠感動人心的經典。

　　菅野浩司在這時已經換上了木吉他，連接上音箱之后稍微撥弄了幾個和弦以此來練手，隨后給到了鷹山和海一個“OK”的手勢。

　　這首歌曲對于玩樂隊的兩人來說都是耳熟能詳的曲子了。就算是臨時變成了不插電，菅野也能依靠自身熟練的吉他功底解決問題——許多半職業的樂手都有不記譜的經驗，只記開頭結尾，中間根據現場的氣氛來即興變奏都是家常便飯，更不用說這首在搖滾圈子里大名鼎鼎的曲子了。

　　前奏的旋律剛一出來，兩人就進入了狀態。

　　沒有鼓點、沒有節拍器，這對于一個演唱者來說是有些困難的。不過鷹山和海很好地克服了這一難點。

　　“嘈雜聲刺痛了我的心，已經感受不到胸口的呼吸…”

　　剛一開口，鷹山和海就將他高亢中帶有一定厚度，共鳴點很高、充滿了穿透力的音色展現得淋漓盡致。

　　人見典明將翹著二郎腿的坐姿放了下來，轉而雙手壓住大腿，整個上半身都前傾了過去，一副被吸引了的樣子。

　　鷹山和海的表現絕對是出乎菅野與人見預料之外的。

　　甚至他在第一時間還蓋過了一旁的吉他聲，只有菅野臨時增加了音箱聲量后才漸漸將聲音給跟上來。

　　在人見典明興奮中帶著期待的注視之下，兩人的演唱逐漸進入了副歌部分。

　　“說點什么吧，就算是一些互相刺痛的話語…”

　　縱然是見識過了他開頭的一段音色，但依舊不妨礙鷹山和海在副歌高音之下的震撼。

　　X的曲子，或者說是yoshiki寫的曲子，曲調都是極高的，就算讓女歌手來唱也很吃力。

　　但鷹山和海卻顯得游刃有余。

　　高音能保持不降調演繹出來，節奏感也很好，與菅野浩司第一次配合就很默契…

　　如果說唯一不足的話，那就是這種一路莽上去，一點技巧都不用的唱法太傷嗓子了。或許年輕時依靠天賦可以很好演繹出來，但上了年紀，或者用嗓過度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一個高中生有這種嗓子，簡直是老天爺賞飯吃。就算是技巧不足，很多高音都是硬頂上去的，也瑕不掩瑜。

　　“這是個好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