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地脫鞋換鞋進入道場,一副新的景象映入眼簾。
安房高,不愧是在劍道這一個項目上達到全國冠軍級別的高校。劍道道場頗為廣闊,約莫二十多人的隊伍在這里進行著日常練習。在這劍道場內,披掛著一幅幅漢字書法,以及自建校以來,安房高在全國大賽上所獲得的榮譽。
另一邊,在看到三人的身影之后,不遠處一名穿著劍袴的男生,正帶著一名少女正快步朝這邊走來。
包括鷹山和海在內,此時的三人都認識眼前的這個男生身后的女孩。她就是之前在體育館為劍道部做宣傳的部員。
“歡迎。”男生先是朝三人的方向稍微鞠躬。他的身材勻稱,接受劍道熏陶后顯得很有禮數,各種禮儀都完成得非常周到,讓人挑不出毛病:“初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劍道部的部長,柴田健太。我身后的這位是副部長,長谷部奈美。
站在正副部長跟前的三人互相之間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后由劍道二段,對這些禮數已經很清楚了的高山一實擔任起了帶頭的職責。
“我們是一年C班的新部員。”女孩顯然是對這種禮儀很是熟悉,流暢地做著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高山一實’,請多關照。”
說罷,高山一實便朝著眼前的兩人鞠了一躬,表示禮貌。
“我是佐藤友佳,請多關照!”
“鷹山和海。”
相較于兩名女生的元氣禮貌,鷹山和海的自我介紹就要顯得簡潔,或者說是冷淡許多了。沒有多加敬語,聽起來略顯生硬。進入劍道部非自己本意,所以鷹山和海也沒打算表現得多恭敬。但這就讓一邊的兩個少女慌了神了。
第一次和前輩見面就這么硬核的么?
“嗯?”
部長柴田健太的聲音響起,這讓高山與佐藤兩人暗道一聲“糟糕”,紛紛將擔憂的眼神投向了站在身側的鷹山和海,并祈禱著不要發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鷹山和海倒不顯得兩人那樣緊張擔憂。本身就不想參加劍道部,被掃地出門,反而還比較遂自己的愿望。
預想中的訓斥并沒有出現。
柴田健太關注的重心不是鷹山和海之前稍顯失禮的語氣,而是放在了他的名字…或者說,兩個人的名字上:“同名同姓?”
“呃…?”原本都打算好原路折返回去了的鷹山和海,被柴田的這一出給弄得愣了愣。在他身側的兩名女孩,也都是松了一口氣。
但高山一實有些無奈。解除了第一次見面的誤會固然是好事,但看來自己和鷹山兩人,是注定了會被捆綁在一起了。
柴田將話題延伸到了另外一個層面,這是鷹山和海意料之外的。乃至于自己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是的。”
一邊回答著,鷹山和海一邊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左側的高山一實。
女孩的表現很是淡定,但嘴角間還是浮現著一抹苦笑。看到女孩這般的神色,鷹山和海忽然感覺一陣的好笑,好在忍了下來,沒有發出聲音。
“看來兩位很有緣分嘛。”柴田饒有興致地雙手抱胸,說著與他穩重外表毫不相襯的輕浮話語:“名字一樣,班級一樣,就連加入的社團都一樣。”
鷹山和海對此不置可否,也沒興趣對這些進行解釋,他更希望早點回家。
但站在鷹山和海身側的高山一實就完全不同了。只見她一邊揮著手,一邊貌似急切地解釋著所有:“我和鷹山桑只是名字發音一樣,漢字寫法就完全不同了…”
她是很想擺脫這個捆綁模式的,但奈何其他人卻不這么想,解釋自然也就成為了無用功。
高山一實的辯解沒有得到兩名部長的重視。只是點頭表示明白,隨后便做起了對新部員的安排工作。
新加入的部員在第一天都是進行訓練,不管之前有沒有劍道方面的經驗。這對于高山一實來說再簡單不過,但對于鷹山和海,就無異于一次折磨了。
“小實,你去幫一下鷹山桑吧。”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佐藤友佳忽地搖動起了打算回家的高山一實,并且示意她朝另一邊鷹山和海的方向看去。
入眼的是盤坐在地板上擦拭著汗水的少年側臉。不得不承認的是,鷹山和海,這個很多方面與自己都很一致的男生,確實是很帥氣的。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甩到了一邊,高山一實轉頭輕聲詢問起了自己的發小:“為什么是我?友佳也一樣可以。”
“因為你們的關系要親近一點啊。而且…”
佐藤友佳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讓一邊的高山極度好奇,不過還是耐下性子沒有問出來。
抿了抿嘴,高山又用隱秘的眼神瞟了一下不遠處的少年,隨后佯裝無奈的語氣道:“那我不得不去了呢…放學記得一起回家。”
“知道知道。”目送著高山起身朝鷹山和海的方向走去的背影,佐藤含笑回應,同時伸手摸了摸臉頰,低聲自顧自地補充道:“同名同姓啊,真是電影一樣的情節…”
“鷹山桑,按之前說的,你好像沒有學習過劍道吧?”
女孩低沉的聲線吸引了放空自我的鷹山和海。
高山一實獨特的音色是她很有辨識度的一點,就算今天才與她認識、目光沒有放在她的身上,鷹山和海還是通過聲音辨別出了她的身份。
伸手把被汗水浸濕,緊貼在前額的頭發撩起露出額頭,鷹山和海將枯燥的練習帶來的煩躁感拋到了一邊,抬頭回應起了女孩的問題:“完全沒有學過。”
女孩的面容映入眼前。不愧是二段的天才劍道少女,高山一實的臉上一點都沒有疲憊的神色,就連汗珠都沒有見到過幾滴。由此可見,她對這種程度的訓練早就習慣了。
聽見了鷹山和海的回答,高山一實將手中的竹劍立在地面,將其當做了支撐點倚在劍柄上輕聲笑道:“我第一次訓練的時候也和鷹山桑一樣很累,累到不想說話那種…不過一切都得靠堅持,對吧?”
高山一實的語氣很輕柔,遣詞用句都很顧及眼前席地而坐的少年,不會顯得太嚴肅,也不會太放松。見他神色中朝這邊主意了過來,高山一實這才開口試探道:“需要我來幫助你練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