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直等在宴會廳中等了許久,甚至就連王丹鶴都從道門當中回到了寒鴉城,江疏鉞都還沒有出現。
蘇鶴葵一進大廳就坐到了李無為的身邊,衛鳶自然也是有樣學樣,至于顧婷曼則是坐到了李無為另一側的桌案上,盡力遠離另一邊的靈云子。
雖然她不知道靈云子究竟是誰,畢竟這位道門輩分最高的大前輩從來沒有在他們這一代的面前出現過,整日都只是待在后山悟道,在李無為看來就是悟悟悟,就知道悟,到最后鉆牛角尖把自己腦子都悟傻了。
什么大爭之世,天下人人皆可成龍,李無為坐在桌案前,往嘴里拋了一顆棗子,想起這話來不由得嗤笑一聲,那所謂的大爭之世不過是他們這群仙人的臆想罷了。
最起碼現在的天朝百姓能做到人人安居樂業,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這就已經足夠了,那所謂的大爭之世,意義何在呢?
靈云子坐在桌案后,他倒也沒有太過沉浸于遺憾當中,而是在不斷思考著自己下一步究竟該不該像李無為所說的那樣行走天下。
只不過他這些年都一直住在道門當中,如果真要行走天下,最先要做的就是先找張地圖來,現在的他倒是有些想念當初那個啥也不帶就敢一個人準備從道門出走的自己了。
王丹鶴腦子里此時是一團亂麻,他人生當中全心全意信任過兩個人,一個是那位前任大統領,之后他險些死在那位大統領手上,另一個就是現任的道門掌教奚白彥,然后他就被當作了陣法的祭品。
身為道門掌教的奚白彥完全不可能對這次的事情毫無了解,王丹鶴先回道門就是為了質問奚白彥為什么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三個,如果說他要被犧牲的話,為什么讓周長越和顧婷曼也一樣身陷險境。
可他回到了道門,想要進入大殿的時候,矗立在他面前的卻僅僅只有一扇緊閉的大門,無論怎樣敲門都沒有任何回應,問起其他弟子所得到的回復也都是不知道掌教去了哪里,可能又云游去了。
王丹鶴作為這一代當中斬殺邪異最多的弟子,在道門當中自然是十分出名,而且他幾乎不與人交流,這時候卻忽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自然是有著不少人關心。
可這些關心也同樣刺痛著王丹鶴,他曾經把道門當作自己的第二個家,可現在卻再也沒法回到之前的心境當中,只能強撐著說自己沒事,然后逃也似地回到了寒鴉城中。
此時的他坐在桌案前,就只是呆呆地看著前方的一片虛無,他所看的地方原本恰好有人,但那名宵暉衛在看到他的眼神之后,略微猶豫了一瞬間就走開了。
在他身邊看著他發了很長時間呆的顧婷曼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這件事情對于王丹鶴一定是很大的打擊,這些年里她和周長越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到他心里的這個傷口ꓹ而這次的事情就像是一只老虎鉗ꓹ直接撕開了他血淋淋的傷口。
可她看著王丹鶴現在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ꓹ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ꓹ王丹鶴也未必需要她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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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鳶和蘇鶴葵反倒是在幾人當中最輕松的ꓹ衛鳶貌似嚴肅地坐著ꓹ實際上心里正在想著今天晚上要吃什么ꓹ宵暉衛不知道管不管飯ꓹ她已經有些餓了。
蘇鶴葵屏息凝神感受著大廳當中所有人的思維,并且在默默幫助王丹鶴梳理著自己的情緒ꓹ她倒不是不能直接清除掉他內心的痛苦ꓹ可她不會這么做,這同樣也是為了克制她自己。
就在眾人各異的心思當中ꓹ江疏鉞總算是結束了忙碌ꓹ回到了寒鴉城中,她見到自家庭院的時候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雖然說她平日里很少回這里住著,但看著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被毀成這樣ꓹ心里也是不可能好受的。
眾人見到江疏鉞時,也都發覺了她臉上毫不掩飾的疲倦之意ꓹ李無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靈云子,發現他臉上絲毫沒有愧疚之意,便瞪了他一眼,反倒是搞得靈云子有些莫名。
江疏鉞進門后先是對眾人施了一禮,這一禮是對著李無為他們行的,剛剛好避開了靈云子,卻也不知是不是有心如此。
也正是在江疏鉞從門外走進來之后,王丹鶴才猛然從那種空洞的狀態當中恢復,蘇鶴葵甚至有些訝異于他情緒在一瞬間就變得平緩了下來,顧婷曼見狀也頓時松了口氣,剛才王丹鶴的眼神看著實在是有些滲人。
“今日寒鴉城里倒是鬧出了不少亂子,就連我這統領府都沒能幸免,聽聞少俠在此斬殺了我宵暉衛的叛徒甘如蕭,倒是要多謝少俠了。只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還望少俠解惑。”
李無為直起身來,點頭應道:“江統領有何疑問直言便是,只希望統領勿要怪我毀了這大好的庭院。”
江疏鉞笑了笑:“不過是一座庭院罷了,毀了也不可惜。那便請問李少俠,道門在此事當中,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李無為微微撇嘴:“這江統領可就問錯人了,比起我,倒是我身邊這位靈云子知道得要更清楚一些。”
顧婷曼聽到了這名字后倒也沒什么特殊的反應,只是知道了這人原來也是道門當中的前輩,不過不知為何沒與其他人一同去布陣罷了。
反而是王丹鶴知道這也是那些“仙人”中的一員之后,難以抑制地流露出了一點恨意,引得靈云子微微側目,不過瞬間就又被蘇鶴葵給平復了下去,甚至讓靈云子覺得是自己感知出了問題。
靈云子被從沉思當中打斷,看了一眼江疏鉞,說道:“那些邪異是你們宵暉衛的人自己放出來的,與道門無關,天上的陣法是我們布下的,可惜此刻已經沒作用了。先提出這計劃的是朝廷的人,我們也只不過是按照那計劃行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