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改編
煩躁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第二天真正的命令就下來了。
果然，不管是上次演習的成績不理想還是這次處置突發事件的不利，對邊防團和偵察連都是不利的。
雖然也做出很大的貢獻，但功是功過是過，并不能相提并論。
尼亞邊境事件的就此結束，邊防團的動作也不慢，第二天就全團召開總結大會。
據老兵所說，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每次邊境有事，事后該立功的立功，該處分的處分，并不算什么稀奇。
但這次不一樣的就是要全團開大會，加上之前傳來的消息，連里的老兵都聞到一絲異樣的氣氛。
慕洛麒沒有之前的經驗，可也知道這種全團集合，不是好事就是壞事。
全團集合在一起，這種場面的震撼感讓慕洛麒暫時忘了其他的心思。
只覺得站在他們的中間，有種發自內心的自豪感涌起。
“立正！”一聲命令，團長冷著臉出現在前面。
掃視一眼，神情依舊沒有放松，而一開口便提起那幾個犧牲的戰友。
所有人的神情也都凝重起來，一次邊境遭遇戰，竟然有戰友犧牲，這對于邊防團來說，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追授犧牲人員的功勛，這個他們到是都想到了，可隨后馬上就是表彰這次戰斗中有優秀表現的人員，這到是有些意外。
可以說是戰斗才剛剛結束，有的連隊都沒來得急做戰斗總結就急著立功受獎，這也太不正常了。
但再不正常，已經開始宣布命令，當然是等著聽自己的名字。
做為第一次上戰場的人，慕洛麒是真的沒想過自己會有機會立什么功，所以聽著別人一個個的名字被念起，心里也只有羨慕的份。
“慕洛麒！”卻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竟然是自己的名字，讓他不禁一驚。
“個人三等功！”隨著名字的還有一個個人三等功念出來。
這讓慕洛麒真的回不過神來，看著前方有些不敢相信。
“還愣著干什么，上去啊！”身后的人推了他一把，讓慕洛麒回過神來。
忙一個立正，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走上前去。
做為一個新兵可以在第一年就榮獲三等功，說不激動那是騙人的。
當走上臺的時候，腿已經有些發軟了。
深吸口氣，故作鎮定的走過去，站到團長的面前。
這次立功授獎的人并不止他一個，但團長卻親自為他們佩戴勛章。
終于輪到慕洛麒，一個立正站好，正色的看向團長。
可以說從小到大，第一次是憑著自己的努力得到肯定，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團長親知為他佩戴三等功的勛章，這才抬頭看向他，“好好干，未來都是你們的。”
“是，謝謝首長！”慕洛麒控制不住的嘴角慢慢向上勾起。
一場授勛，不僅僅是個人的獎章，還有各種集體榮譽，像一班這樣親自參與邊境做戰的，自然不會被漏下。
突然這么多立功受獎，讓大家都有些意外。
慕洛麒戴著三等功勛章走下來時，還沒有回過神來。
可看到現場的氣氛卻一點也不像表彰大會，才回過神來。
小聲的對著一旁的姚豐問道，“瘋子，這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
“廢話，你才看出來啊？”姚豐忍不住罵了一句。
說著嘆了口氣，“看來真的是有大事要發生。”
而不等他的話落下，團長就又開口說道，“我們邊防團，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有功之臣，剛剛所有參與此次戰斗，并且做出貢獻的戰士，都已經授予獎勵。”
“但這些卻并不能嚴實我們團在這次突發事件中的被動，以及不足。”
一聽到這話，慕洛麒心中不禁一涼。
而團長卻沒有任何停頓的繼續說下去，“現在我宣布命令！”
所有人一個立正，都臉色凝重的看向他。
“鑒于邊防團在軍區演習中的成績，以及此次應對突發情況的被動，邊防團從即日起撤出邊境線由其他團接管，邊防團就地整編！”
“整編？”現場一片嘩然。
眾人想到會有問題，但沒想到整個團會被整編，雖然還不知道如何整編，可這對于邊防團來說，簡直是恥辱。
而接下來，參謀公布的整編細節，卻更讓人接受不了。
竟然是另外的一個部隊參與進來，來協助邊防團的改編，這更是讓人接受不了。
可不管他們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命令已經下了，只能執行。
下達完命令，所有人就地解散。
慕洛麒像做夢似的回到一班，大家面面相覷，卻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得了三等功，本是件高興的事，可現在心情卻有些復雜。
他也許來這里并不久，但對于偵察連也慢慢有了認同感。
不管是炊事班還是偵察連，都已經像自己的家一樣，而身邊的這些戰友，又都像自己的親人一樣，現在不管是家還是親人，最后何去何從，都不得而知。
“都別這樣，打起精神來，就算是要整編你們也還穿著這身軍裝，到什么時候都不能丟偵察連的人。”唐光看到他們無精打采的模樣，終于忍不住站起來。
聽到他的話，幾人抬頭看向他，“班長，以后…還會有偵察連嗎？”
“怎么就沒有了？”唐光冷聲說道，“我們偵察連不管是這次沖突還是上次的演習中，表現都不至于差到被裁撤吧？”
他雖然這么說著，可大家心里都沒有底，就算是不撤，也會有變化，他們又會去哪里？
這些唐光當然也不清楚，只不過是自己猜測罷了。
但看到他們這付沒精打采的模樣，唐光收起自己的不安情緒，帶著眾人出去拉體能。
偵察連情緒不對的不僅僅是他們一個班，不要說這些戰斗部隊，就是炊事班的情況都有些不正常。
一班拉出去負重二十公里，回來時一個個都累得沒心思再想別的。
卻在訓練場上跑圈的炊事班。
慕洛麒見了有些意外，但隨后也明白他們應該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于是直接坐在訓練場旁，還不等他叫，梁永清就很自覺的跑下來。
“你們怎么樣？”邊喘著氣坐到他身邊，邊問著話。
可話才問完，就意識到不對，“這也是被拉出去練體能，但現在這樣練又有什么用，體能再好該走還不是要走？”
“你怎么知道要走？”慕洛麒有些意外，連唐光都不知道要怎么弄，他是怎么知道的？
梁永清卻無奈的笑了下，“我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走，但像我這樣混日子的，偵察連還需要我嗎？”
看到他也有些沮喪，慕洛麒反而有些意外，本以為最不會受到影響的就是他，沒想到現在也是這副模樣。
心中暗自感慨，部隊的確是改變人的。
還記得梁永清從新兵連出來的時候，恨不得沒有炊事班這種東西，他也就不用天天洗菜切菜。
可現在，不要說炊事班，就是偵察連都有可能消失，他不但沒有高興反而和其他人一樣的沮喪。
可以看得出來，嘴上雖然天天說討厭這里，心里早把這里當家了。
想開口安慰一下他，但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么，一時都沉默下來。
“喂，那個是不是孔醫生？”卻在這時，梁永清突然開口。
慕洛麒理都沒有理他，“都什么時候了，還孔醫生呢，她能讓你留下來？”
“我怎么得罪你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
慕洛麒一愣，忙側頭看去，竟真是孔舒雅，“你怎么過來了？”
“這里又不是你們開的，只許你們坐，不許我過來走走？”孔舒雅沒好氣的回道。
可邊說著，也一起坐過來，而梁永清忙給她讓地方。
“你們…都沒事吧？”才坐下來，孔舒雅就開口問起來。
梁永清習慣性搶著回答，“沒有，我們都好著呢。”
可一頭對上她的視線，頓時話都說法出來了。
“你也聽說了？”慕洛麒無奈的嘆口氣，“怎么能沒事，我們現在就跟沒人要的孩子似的，心都不踏實。”
說著看了看她，“你呢，不也是一樣，偵察連如果沒有了你去哪里？”
“那就再換個地方當我的醫生。”她到是灑脫。
可從表情卻能看得出來，似乎并不如她說的那樣放得開。
“不知道換個地方，還能不能讓我當狙擊手…”無奈的自顧自的說著，也有些感慨。
孔舒雅看了他一眼，“偵察連是改編，又不是裁軍，你這擔心是不是有點多余？”
慕洛麒怔了下，“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是看大家都一副偵察連要死的樣子，過來看看你是個什么情況。”孔舒雅輕聲的解釋。
這到是讓慕洛麒有些意外，“專程來看我的？”
孔舒雅直接給了他個白眼，“結果過來一看，你果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們到底有什么可擔心的，就算是偵察連改編，偵察連卻不會消失，只要你足夠優秀，留下來應該不是問題吧？”
“你也說了是改編，不知被變成什么樣的偵察連還是原來的偵察連嗎？”慕洛麒卻沒好氣的回她。
孔舒雅一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什么時候的觀念？”
“社會在進步，我們軍隊當然也要進步，我們是邊防軍，身在邊境線上的情況每天都在變。”
“如果我們不能改變去適應它，那早晚會被淘汰，到不如自己主動去改變，現在只不過是輪到邊防團和偵察連而已。”
慕洛麒被她罵得更懵了。
從團長的命令下達之后，還沒有人跟他說這樣的話，更沒有人告訴他原來偵察連的改編也是主動去迎合戰場的。
現在卻從一個非做戰人員的口中聽來，卻不僅僅是意外。
也突然意識到孔舒雅似乎不僅僅只是來看看他這么簡單。
意識到這里，猛的坐起來，“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見他才反應過來，孔舒雅忍不住笑出來，“什么消息到是沒有，我只是知道偵察連和其他連隊似乎不太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法？”這么一說，兩人都來了精神，眼睛冒光的看向她。
孔舒雅看兩人都是這樣一副表情，也不再賣關子，“因為這次邊境上的突發情況，是暴露出來我們團里做戰能力的不足，所以其他連隊會先在本連隊進行考核。”
“選出能力夠的會留下來，至于那些不合格的，我就不知會怎么樣了。”
說到這里，一個停頓，才又開口，“但偵察連因為這幾次交戰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并且不止一個班表現良好，所以不會這樣去考核。”
“我是聽說，因為這次邊境突發事件，看得出小部隊做戰的優勢，所以在偵察連里選擇足夠優秀的人員成立一支小隊，做為偵察連的實驗小隊。”
“如果這支小隊能在短時間內形成戰斗力，那之后的偵察連都會以這樣的模式進行改編。”
“而每個小隊所針對的情況也會有所不同，像這次的突發事件，也會有單獨的小隊去面對。”
聽著她的話，慕洛麒的大腦飛快的轉動，好一會才問道，“你是說…這反而是個機會？”
“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對于你們來說，的確是個機會。”孔舒雅點了點頭。
隨后又說道，“能被選中的話，將接受特種作戰的訓練，也許比現在的情況還要好。”
慕洛麒沉默下來，想著整個偵察連高手那么多，他能選進去的機會又有多大？
可還沒等算明白，再抬頭看向孔舒雅突然意識到問道不對。
馬上反應過來，“不對啊，連我們班長都不知道的事，你一個醫生怎么知道這么清楚的？”
孔舒雅輕咳一聲，直接站了起來，“那個…醫務室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著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向回走去，根本不給他們再問的機會。
看著她離開，梁永清才反應過來，猛的看向慕洛麒，咬牙切齒的問道，“坦白交代，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