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四章.它跟上來了
“三輪目的作用...”白霧神子沉吟一聲，接著才抬起頭。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也只是聽說過些許傳聞，但并不清楚三輪目的具體作用。如果式君想了解具體情況，告訴你倒是也無所謂。”
對于白霧神子這話，西城式當然不會有半點猶豫。
他干脆地擺了擺手，示意白霧神子繼續說下去。
“擁有三輪目的人，就相當于擁有了‘靈視’。”
“靈視？”
聽著白霧神子的解釋，西城式抬起頭。
“不錯，靈視。”白霧神子看著西城式，一字一句地說道：“三輪目，那是窮極生死的東西。”
白霧神子繼續解釋道：“而擁有‘靈視’的人就相當于擁有看破未來的能力。”
“看破未來？”
西城式愣住了。
他怎么樣都沒想到三輪目竟然擁有這種作用。
說到底，看破未來這種事情真能做到嗎？
雖說有穿越這件已經很不科學的事情發生，但看破未來這一點未免也太扯淡了。
要是真能看破未來，為什么前幾任白霧家主不提前阻止白霧家會破滅這一未來？
似乎是察覺到西城式的想法，白霧神子補充了一句：“雖說是看破未來，但人之力是有極限的，能看到的東西也是很少的。頂多只能看見一個零星片段，而且這個零星片段還是不可控制的。而且正如我之前說過，使用三輪目的代價是人的生命...”
“換而言之，就算你能借助三輪目的力量看見未來，最終也會因為三輪目而亡。”
“為此就需要白霧神子以及替身咒文這一存在了吧。”
西城式平靜地反問。
“不錯，白霧神子代替使用三輪目的白霧家主死亡，而白霧家主則不斷使用三輪目窺視未來，選擇對家族來說最優化的路線。”
白霧神子一邊說著，一邊平平的伸出手。
森白的不死之霧翻涌而出，在她手中迅速凝結成了一根直線。
她盯著這根直線，一字一句地說道：
“每每到了家族重大決策的時候，白霧家主便會使用三輪目，頻繁地窺視未來，選擇最合適的未來。這也是為何白霧家能發展至如此規模的原因。就像一條不會走彎路的直線。”
“......”西城式大概明白白霧神子的意思了。
以死亡為代價便能看破未來的三輪目。
不死的白霧神子。
兩者結合就造就了如今的白霧家。
至于為何不直接讓白霧神子使用三輪目預知未來——
“因為害怕與不信任。”白霧深雪在旁邊做出了解釋，臉上也閃過一絲悲哀。
“白霧神子雖然是不死的，但誰也不愿意平白無故死去。要是白霧家的神子們獲得了三輪目，擁有不死以及窺視未來的能力，這就完全會超出白霧家的掌控范疇。”
白霧深雪說得不無道理。
誰都不愿意平白無故死亡，要是白霧家的神子們獲得了三輪。
等哪天她們感到厭煩，或者對白霧家產生怨恨了...故意將白霧家引導向破滅的結局又該怎么辦？
所以白霧家必須要將三輪目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看破未來的三輪目，不死的密之花。
一直沒說話的西城式做出了最終決定。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下去看看狀況。”
式君，難不成是想得到三輪目嗎？
聽見西城式說的話，白霧神子露出一抹憂心忡忡的神色看過來。
也難怪她擔心，能夠窺視未來這么強大的力量，誰又會不動心呢？
但三輪目的使用是需要人的性命作為代價的。
如果西城式獲得了三輪目的能力...最終死亡。
想到這里，她毫不猶豫地開口了。
“式君，你直接和我完成替身咒文的儀式吧。”
這樣一來就算使用三輪目也不會有問題。
只不過白霧神子這一過于跳躍的思維并沒有讓西城式明白。
這貨在說什么？
怎么突然就扯到替身咒文這方面來了？
這里的回答當然也就只有一個。
“沒興趣。”
西城式直接擺手拒絕。
見西城式這副樣子，旁邊的白霧神子直接就急了。
她嬌小的身體靠了過來，一雙大眼睛中滿是焦急：“可如果不完成替身咒文儀式的話，你強行使用三輪目的力量就會死亡的。”
“？？？誰告訴你我想使用三輪目了？”
西城式終于清楚白霧神子為何突然要說替身咒文儀式的事情了。
對方這是在擔心自己對三輪目來了興趣。
害怕自己因為三輪目的力量死亡。
他當即否定道：“我先說一句，我并沒有使用三輪目力量的意思。”
“啊？”
白霧神子沒想到西城式居然會這么說。
她一下子呆愣在原地，顯得十分不可思議地張開嘴：“那、那式君為什么還要去地宮？”
“我是想下去看看具體的情況。”西城式語氣平靜：“我對三輪目或者是密之花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但有那種東西藏在我腳下這片地宮中，我肯定也還是要下去確認一下情況的。”
“只是這樣嗎？”白霧神子咽了咽口水，目光驚疑不定。
西城式這未免也太清心寡欲了吧？
不死的替身咒文以及看破未來的三輪目都無法勾起他的想法？
“就只是這樣。”
西城式聳聳肩，干脆地回答道。
主要還是他有與九條沙羅那只狐貍精的約定。
在他離開東京支會期間，九條沙羅負責替他掌管光濟會東京支會的事務以及糊弄上司。
其條件就是西城式在白霧家找到能夠治療她先天性心臟病的東西。
雖說不會給她帶密之花過去，但有一樣東西還是可以帶走的。
那樣東西便是密之花的產物——密之花露。
他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旁邊的白霧神子。
“密之花露是否能治療先天性心臟病...？”白霧神子眨了眨眼睛，沒有過多思考就開口道：“按道理來講，任何疾病，密之花露應該都是能夠治好的。畢竟密之花露其實就是密之花的凝聚出來的精華所在。只要配合白霧家的咒法，就能使用密之花露。”
“是么？”得到這個回答，西城式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
前往地宮，查看密之花與三輪目的情況，順帶搜集一部分密之花露帶走。
解決了這件事，就能回到東京了。
想到這里，西城式看向準備和他們一起進入地宮的白霧深雪：“深雪阿姨，接下來的行程對你來說可能有些困難，你還是待在這里，等待我和白霧回來吧。”
從剛才西城式其實就有些想說白霧深雪兩句了。
該說不愧是親媽嗎？
這貨聽見自己女兒要和自己舉行替身咒文的消息后，不但沒有阻止自己女兒的意思，相反，她的目光中反而全都是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就把西城式與白霧神子捆綁在一起。
“這...”
白霧深雪猶豫了一瞬，可很快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她就只有六之御咒到頭的實力，強行跟在白霧神子與西城式身邊也有些不太好。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白霧深雪其實有點小心思。
讓暫時恢復記憶的白霧神子與西城式走一路，說不定這個準女婿就會對白霧神子動心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真能收他當女婿。
有了這么能干的女婿，神子的后半生她也就不用操心了。
現在自己就先不當電燈泡，在這里等待他們。
西城式不是神仙，他理所當然沒察覺到白霧深雪的意思。
當然，就算是察覺到了，他自己估計也不會怎么上心的。
西城式是對白霧神子有好感，但那是對朋友的好感。
要是真舉行那什么叫做‘替身咒文’的儀式的話，讓他對白霧神子負責倒是沒問題。
但問題是他與白霧神子之間也沒發生什么。
所以就當成關系不錯的朋友就可以了。
西城式按照記憶將木地板掀開，黑洞洞的暗道展示在白霧神子與他的眼底。
他先用手電筒掃射了一遍里面，并沒有發現不對勁地方后才開口道：
“走吧。”
“好的。”
白霧神子點了點頭，緊跟在西城式身后。
這條暗道約莫兩米寬，高度估計也才兩米，可以說是又窄又小。
從逐級下降的階梯處也能感受到，他們正在往下走。
從西城式的角度將手電筒抬起向下照射而去，只能看見幾乎望不見邊際向下的石階。
孤零零的石階與壓抑的感覺讓人格外不痛快。
這種心理負擔會在行走的時候不斷累積。
不過——對于西城式來說這都不算什么。
他最在意的還是腳下的血痕。
這血痕應該就是先前在佛堂里發現的白霧家主的血痕。
在手電筒你的照射下能清楚的看見，這血痕清晰地留在腳下的石階，并且斷斷續續的向下方延伸著。
看來白霧家主確實是如他所推測的那樣，進入地宮來尋找密之花了。
“白霧。”
西城式將目光從血痕上移開，打了聲招呼。
“我在的。式君，有什么事情嗎？”正掃視四周的白霧神子轉過頭來問道。
“我想問一下，如果有人在密之花旁邊氣絕身亡，那么他最終會變成什么樣的生骸？”
這算是西城式一直在意的問題了。
在外面被低濃度的不死白霧侵蝕的生骸都已經很厲害了。
要是在密之花旁邊死亡的話...
呃——
白霧神子聽見這個問題，面色直接一緊，她有些急迫地反問一句：
“...為什么你要這么問這個問題？式君？”
“你們白霧家的家主可能在白霧家動亂的時候就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尋求密之花的幫助了。但他似乎最終是失敗了。”
西城式將手電筒光打在地上。
那道刺眼的血痕跳進白霧神子的雙眼。
“......”白霧神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目光凝重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如果是在密之花旁邊死亡的生骸...那應該會比尋常生骸要厲害幾倍...畢竟被不死白霧侵蝕的數量不在一個等級上的。按照以前家主的實力來講...保守估計已經十之御咒了吧。”
說著，白霧神子揉了揉眉心，有些擔心地說道：
“而且由于密之花濃郁的不死之力...說不定誕生出來的生骸本身也會帶上與我相同的‘不死’能力。”
十之御咒的實力！
而且還擁有不死的能力！
老實說，聽見這些西城式已經有些想要離開這里，等待支援的意思了。
但是——
“看來對方不會那么簡單讓我們離開啊。”
西城式扭過頭，目光中凝聚出死氣，看向白霧神子身后。
“啊？”
感受到西城式的目光，白霧神子也下意識扭過頭。
下一刻——
嘭！！！
陰暗處，難以想象的恐怖風壓對自己的腦袋壓迫而來。
要是被這一下砸中的話——
白霧神子甚至已經預見自己的腦袋被直接砸得稀巴爛的情景了。
但下一秒——
她的身體被西城式先一步拉開，與此同時死氣與柩之霧組成的長盾擋在了面前。
嘭！！！
一聲悶響。
西城式抱著白霧神子直接向石階下飛速滾去。
幸好西城式早就使用柩之霧保護了自身，減緩了沖擊。
大概翻滾了十多階石階后，西城式與白霧神子才勉強停下來。
他們兩人抬起頭，看向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后的可怖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狩衣的中年男人。
青白的皮膚，空洞的、毫無眼白的黑色雙眼，怨毒陰沉的目光從干枯的頭發底下射出。
“看來被你說中了，白霧。”
西城式一手撐著地面，眼中森冷的死氣縈繞聚集，接著才開口繼續道：“這應該就是白霧家主...十之御咒的生骸。”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說這么準。”白霧神子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看向西城式：“式君，這里果然還是要解決他——啊！？”
她話還沒說完，西城式就將她直接從地上夾抱而起，向底下跑去。
“式君？！”
白霧神子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那么莽夫的西城式居然在這里選擇撤退。
“這條甬道太狹窄了，硬碰硬我們倆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要找個寬闊點的地方。”
西城式干脆地分析道。
“...你說得對。可是——”
白霧神子前半句話還在贊同西城式，后半句話已經有些說不出來了。
她聲音有些結巴，指著身后：
“它...跟上來了！”
是的。
白霧神子目光所視之處——
是以不正常的姿勢四足奔跑的恐怖十之御咒生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