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現實從來不是小說
“出租屋退房，淺川梨奈的手機號也打不通，從房東那邊拿到的淺川一郎的電話號碼也已經被注銷，再加上還欠我五百萬日圓。”
坐在軟椅邊的西城式目光閃爍。
好了，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淺川一郎是打算欠款潛逃了。
而且這個淺川一郎在欠款潛逃之前還打電話想從石村理人這里再撈一筆八百萬日圓。
做人竟然能貪到這種份上，西城式也就見過兩三次。
不過老實說，淺川一郎怎么樣都與西城式無關。
現在讓他比較在意的是淺川梨奈的情況。
西城式從剛才開始就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淺川梨奈，一般來說也差不多該回復一下了。
是手機被淺川一郎搶走？還是說正處于無法與別人聯絡的情況？
西城式搖搖頭，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
“差不多該到時間了。”
他站起來，開始動手收拾辦公桌上的資料。
要想靠西城式一人在東京都內大海撈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直接來到東京光濟會總部，讓底下的手下去搜尋淺川一郎的蹤跡。
不得不說，西城式在這種時候才有了點當反派頭子的感覺。
至少尋人這種事情不用他自己親力親為了。
正當西城式思考著的時候，傳來了一陣清晰可聞的敲門聲。
“什么事？”
西城式抬起頭，聲音放平。
“西城法師，您讓我們尋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門外傳來了恭敬的聲音。
“帶他進來，我有些事情要問他。”
這效率還真是可以，這才過去一個小時，手底下的人就找到了淺川一郎。
看來我手底下這些人也都是聰明人啊，難怪敢在東京攪風攪雨。
西城式心底感嘆了一句，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他注視著門口，目光放平，一言不發。
“進去吧。”
伴隨著生硬的語調以及一陣明顯推搡的響聲，淺川一郎一個踉蹌地撞開門，跌跌撞撞地在西城式的辦公桌前停下。
西城式若有所思地看去。
淺川一郎這個有點小精明的市儈男人的狀況看起來并不好。
他滿臉汗水，頭發與臉黏巴巴地貼在一起，腦后腫起了大包，眼中也滿是恐慌與驚愕，似乎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混蛋！到底發生了什么？！
淺川一郎心里暗罵。
他好不容易才把淺川梨奈脫手賣出用以償還完賭債...甚至償還完賭債后還剩下一兩百萬日圓。
本來他還退了出租房，打算就這樣逃上電車，離開東京，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下來。
可他也沒想到，自己就只是站在站臺邊，就突然有人把自己塞滿了錢的手提包搶走。
為了搶回手提包，淺川一郎自然是一邊跑一邊請求路人幫忙。
可是世態炎涼，這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人愿意為自己伸出援手。
就這樣，他跟著搶劫犯進了一條小巷...
接著就被人用硬物砸在腦后，接著就被毫無反抗之力地被綁起來塞進面包車內。
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就被陌生的幾個男人推到了這個地方。
“該死...”
淺川一郎嘟囔著，這世上的人究竟怎么了？見到搶劫犯竟然沒有一個人愿意幫自己這個需要幫助的弱勢群體，真是世風日下、世態炎涼！
而且還當街綁架...日本現如今真是個安全的國家嗎？
不過...
西城法師...？
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淺川一郎下意識地抬起頭。
隨后就看見了端坐在辦公椅上的青年。
“西城式！”
淺川一郎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
他完全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與西城式再次見面。
“淺川先生，你還記得我，這讓我很高興。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在淺川一郎的目光注視下，西城式猛地站起身，然后——
嘭！！！
難以想象的劇烈痛楚瞬間襲上了大腦。
淺川一郎汗水直冒，臉色憋紅，身體也痛苦地蜷縮在一團，痛苦地躺在地上發出了呻吟。
他勉強睜開雙眼，映入他眼中的是西城式那雙纏繞著森森黑氣的眼睛。
無言的恐懼。
只是一瞬就壓倒了這個看上去似乎很精明的男人。
他嚇得牙齒都在發抖。
淺川一郎從來是不相信‘氣質’這種過于玄乎的東西的。
可只是看著西城式，他就感覺下一刻就要被對方生生打死在這里。
偏偏西城式看上去還很冷靜，仿佛剛才根本就沒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淺川梨奈現在什么地方？淺川先生。”
西城式平穩的詢問聲在耳邊炸響。
這讓淺川一郎猛地反應過來。
他盯著西城式，扯著嘴巴，居然一下子情緒激動，哈哈大笑起來：
“梨奈...梨奈...你說的是那個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嗎？！”
他的表情癲狂，笑聲尖銳刺耳，聽起來透著無比的怨恨：
“那個野種！那個不知道和誰生下來的野種！壓在我身上的包袱，該死！該死！該——好痛！”
淺川一郎痛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完全愣住了。
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西城式竟然會抬手打他。
“回答問題。”
西城式沒有在意淺川一郎的心理活動，只是語氣平靜地說道。
看著西城式這表情，淺川一郎再也忍不住了。
“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就范！！！你想知道那個野種究竟在哪兒是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他眼中的怨氣滿溢而出，聲音恍若咒怨般撕扯、沙啞：
“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好痛！”
咒怨般的聲音被驅散，淺川一郎哀嚎，被西城式的拳頭打得鼻青臉腫地慘叫著。
“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我會死的！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他絕望地哭喊，滿心都是后悔。
“對不起！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晚了。”西城式冷著臉，毫不猶豫地繼續動起手來。
真吃到痛了就知道后悔了？
晚了！
你擱哪兒唱大戲、裝硬氣的時候有想過會有這個時候嗎？
真以為現實是小說？我就一定會聽你把心里的苦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