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業果斷的開心了,隨后想到北鑫的猛烈反撲,看著紀允又突然大度,當然,這是因為,本身他們也是大黔的血脈,骨子里認定了是大黔人的緣故。
“若谷啊,既然都是自己人,打北鑫狗賊的事情,伯父定當仁不讓,你有什么計劃安排,不如我們談一談?”
自己應下了臭小子的提親,在外人看來,如今的新黔與他們北嶺肖家軍聯姻就是一家,是鐵桿的聯盟同伙了。
不過同伙就同伙,只要能打北鑫那些狗日的,肖文業倒是不計較,不僅不計較,為了能取得最后的勝利,把北鑫狗子趕出他們的國土,他自己與紀允結成同盟不說,更是第一時間飛鴿傳書入川府,找到了老伙計杜遠山。
再后來…
在這一年的六月,大家積極的投入到了抗擊北鑫大軍的作戰中,同樣的,也是大家心目中向往期待已久的第二輪北伐進攻開始。
只是這一次,北伐盟軍面臨的困難更大,雙方投入的作戰人數也更多,戰斗也越發的殘酷激烈。
以肖文業肖家軍,杜遠山杜家軍的聯軍走西北沿線,狙擊北鑫草原韃靼的友軍。
紀允帶領新黔大軍,正面沿原路進攻,抗擊北鑫與胡人聯盟;
而太尉楚大人,則是繼續率領幾乎沒有什么損失的原班人馬,沿著原定的海路繼續穿越海線北上,爭取在京津衛登陸;
想來,在這一次沒有末帝與袁哲老匹夫從中作梗的情況下,沒有糧草武器補給威脅的前提下,大家萬眾一心,楚大人那邊該是一帆風順,他們三路大軍,加之周邊各處隱藏的勢力,也紛紛趁亂跳出來咬一口北鑫大軍的情況下,成功迎頭痛擊敵軍,一鼓作氣拿下北鑫,光復他們的大好河山,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只可惜…
戰事打了近半年,從炎炎的夏日,戰斗到了寒風凌冽的嚴冬,眼看著要河海結冰,戰事受到了影響。
這半年來,在三路大軍互為犄角,配合作戰,一路高歌猛進,眼看著收攏了濁河以南的流民,以戰養戰,剿滅了北鑫殘部,順利渡過看濁河,大家殺出了血性,勢如破竹的劍指北鑫元都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石門,自古以來的京畿之地,北鑫元都對南的門戶之地,紀允率領的中路大軍,在風雪中剛剛攻陷了這里,不等安營扎寨,接手情報組的乙炔,卻匆匆的帶來了一封棘手的密信。
“報…”。
休息在主帳篷中,身著烏銀鎧甲的紀允,正站在離著火盆不遠的沙盤前,手里一邊摸索著白玉簪,一邊看著面前偌大的沙盤出神,腦子里都是對先前攻占石門的復盤,以及緊密的分析著,接下來的仗該怎么打的設想。
不料就在此時,明明吩咐不許人打擾的帳外,傳來了屬下急促的稟報,而且還是熟悉的,屬于乙炔的聲音,紀允皺了皺眉,當即把手里摩挲著的白玉簪仔細的放回胸口,朝著帳外喊了聲,“進來。”。
按說,自己吩咐了不許打擾,除非緊急軍情,下頭的人是不會沒有眼色的前來打擾自己的。
可偏巧,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人來了,還是掌握消息暗探的乙炔親自前來,這說明什么紀允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棘手的問題來了。
果不其然,不等紀允詢問,從大帳外匆匆趕進來的乙炔,冰冷的手,捧著還封著火漆的密信竹筒跪地回稟,“啟稟千歲,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這是東路楚將軍發來加急密信,請您過目。”。
紀允心里先是一咯噔,沒再耽擱時間,兩步上來,揮手撫過乙炔攤開高舉的手,抓起封口蠟按獨特印章的火漆筒,握在手中輕輕一捏,竹筒咔嚓一聲應聲而破。
紀允抖落竹片,捏著里頭染血的密信,一目十行,掃完一眼,入目的盡是噩耗。
這是一封來自太尉楚將軍臨終前最后書寫下的潦草密信。
原來勢如破竹,一路順風順水的海路大軍,在抵達不夜的時候,先是遭遇嚴寒,補給不能及時跟上,而后又遭遇到了大股海盜的埋伏,一場泡在冰冷的海水中的夜戰下來,敵我雙方損失嚴重,而楚將軍畢竟年事已高,不慎中箭落水后,被將士救起,只來得及給自己寫下了這一封包涵濃濃愧疚的密信,人當時就去了。
紀允從那未完的交代,還有那潦草的字跡,以及最后一字未能寫完的筆畫,都能猜得到那時的慘烈,以及最終的結果。
紀允猜到過,海路大軍興許會有不順,所以出征前,他還特意增加了海路大軍的人馬,增加了海路的補給軍需,一切都是為了確保,楚老將軍能一舉攻占下津津衛。
千算萬算,千防萬防,卻萬萬沒想到,緊緊一場嚴冬,還有預料之中的一股海盜,就把楚大人這名四朝元老給折了進去,就讓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
時也,命也,可是他紀允最不認命!
紀允捏緊了手里給自己帶來噩耗的密信,沒管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乙炔,目光如炬的掃向沙盤,盯著不夜出神半晌,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扶桑跟新羅兩片國土上。
紀允目光沉沉,思索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突然抬頭看向乙炔,而后朝著大帳門口的位置喚了一聲,“丁庚,喚定國公,陸將軍,謝將軍速來大帳議事。”。
跪在地上的乙炔,只聽大帳外響起了一聲熟悉的應喏聲,來不及疑心分析事態的嚴重,自己的頭頂,卻又再度傳來了自家主公的聲音。
“乙炔,飛鴿傳書西路大軍,聯系本王岳丈肖將軍,讓他派本王三個舅兄,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速來石門。”。
主公的語氣,是這半年來前所未有的嚴肅,讓他根本就不敢多呆,也不敢耽擱一時片刻的功夫,急忙抱拳領命后,乙炔腳步匆匆的離開。
走出主帳的時候,看到匆匆而來的定國公等大將,雙方交匯了一個眼神,目送他們快速步入主帳,乙炔回想著剛才主公的吩咐,心中突突的,他總覺得事情不大妙。
這是風雨欲來啊,而且好似比以往的風更大更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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