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子依舊頂著一張嚴肅的臉,不悅的目光,銳利的掃向了剛才打斷自己走神的手下,聲音中帶著極其不耐煩的開口問道:“說吧,小崽子一驚一乍的,到底喊老子作甚?”。
被大當家的訓了的年輕手下,不知為何,只覺頭皮有些發麻。
不過一想到,眼前這位新任大當家,不似往日雷大當家般的手段溫和,端是心狠手辣,負責望風指路的手下,急忙就回稟,語氣帶著說不出的急迫與膽怯,甚至都有些結巴。
“哦哦,是,是,是這樣的,大,大當家,前頭的肥魚發,發現我們了,看樣子是想要,要跑!”。
這個倒霉蛋的手下急吼吼的說出自己的發現,馬海子一聽,當即也顧不上想剛才心里回想的事情了,瞬間就把怒火放下,目光如炬,直盯著前方已經轉向了大半的木船。
望著望著,馬海子忽的冷冷笑了,啄著牙花子,聲音里有說不出的血腥與冷酷。
“來呀小的們,加把勁,萬不能讓到了手的肥魚給跑咯!咱們大家伙可是好久都沒出島開葷了,難得遇到個胖頭魚,小的們,抄家伙,使把勁!待會逮住了肥魚,金銀珠寶平分,女人們供兄弟們隨便玩!”。
開玩笑,身為當初在瓢城就是號人物,手里掌控者好幾十弟兄的老大,哪里不知道怎么給手下打雞血,最大力度的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自己又不是那雷傻子!
大肥魚就在眼前,眼看著要跑,當大當家一聲令下,從為首的這艘快艇上的血腥聲音一傳開,所有的海盜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的劃動著手里的漿,配合默契的,直追前頭的大漁船。
而大漁船上的人,剛才還正在跟船老大僵持,討價還價呢,眼看著船老大甩開膀子,根本不再搭理他們的離開,為首的賊眉鼠眼下意識的就不滿著。
一住s://
一雙老鼠眼滴溜溜的亂轉,嘴里還囂張的叫嚷著的同時,還深覺自己好了不起,船老大這是怕了他們了。
也恰巧就是這雙鼠眼滴溜溜的亂轉,就這么湊巧的,賊眉鼠眼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再度迅速接近的快艇,以及那一艘艘快艇上,一個個看著就不好惹,明顯比船上的他們都要身強力壯的海盜!
好家伙,這還了得?
生死危機關頭,什么船資?什么銀錢?那都是浮云!
要是知道,那些下到船底艙去搖櫓的人都那么不中用;
要是知道,海盜那小小的船居然跑的這么快;
說什么自己也不會在甲板上瞎叨叨,早就跟著一道下去搖櫓逃命去了呀!
只可惜啊,千金難買早知道,這時候哪怕自己悔的心肝腸子都青了,也沒法改變眼前的事實。
不過好在,自己特別的聰明。
幾乎是慌亂的不知所措間,賊眉鼠眼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好些日子前,自己好不容上船后,屁股都沒坐穩的時候,親眼見證的一幕。
想到此,著眉鼠眼的目光,急急的,從眼看就要到近處的海盜身上收回,慌忙的在甲板上轉悠尋找起來。
賊眉鼠眼這是要找什么呢?
他身邊剛才跟著他一個鼻孔里出氣的人紛紛疑惑,就只見眼神在甲板的人群里轉悠了一圈的鼠眼男,目光最終停留在了船尾靠著艙房的一側,一對年輕的少男少女身上。
哦哦哦!原來是他們!
十幾個人的記憶瞬間回籠,都想起了那日船開離港后,他們親眼見證到的那一幕。
“是他們,是那對從天而降的高手!”,人群里,不知道是誰激動的喊出了這么一聲來。
激動的聲音瞬間劃破大家驚懼僵持的寧靜,在氣氛緊繃的甲板上掀起了浪潮,同時也像是一個被打開的開關,上頭所有的人,看著肖雨棲與紀允的目光都帶著熱切。
紀允更是在那個聲音響起后,眉頭死死的皺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把自家小姑娘擋在身后,盯著眼前一竿子,正用熱切眼神看著他們的人,紀允的目光冰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鋒利到帶著濃厚殺氣的眼神掃來,瞬間讓船上齊齊看來之人感覺到了危險,有那膽子小的,立馬就縮起了脖子,佝僂著腰背,極力的避開紀允帶著殺意的眼神,努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當然,有這樣欺軟怕硬,一嚇就退,還算有自知之明的人,自然就有那種不怕死的,還恨不得別人替自己擋災,替自己去死的無賴。
正如眼前這賊眉鼠眼,以及他身邊的那十來個辣雞一樣。
眼看著剛剛還激動的人群,瞬間就被那個長的好,卻看著就十分不好惹的少年人嚇唬了回去,賊眉鼠眼心里特別不得勁,同時也被激勵起了心里的好勝心。
更加重要的是,他不想死,與少年那雖然可怕,卻遲遲沒有動手的威脅比起來,他更害怕馬上就要殺上船的海盜好吧。
兩相其害取其輕,賊眉鼠眼幾乎不用思考,哪怕明知道這對會飛的少男少女不好惹,卻仍硬著頭皮,想利用他們去跟海盜干。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打不過海盜,這一船的人,可能除了眼前這對少年人,其他人也不是海盜的對手。
與其眼睜睜的等死,不如拼一把,利用能干的別人去對付海盜,便是不敵,便是死了,他也沒有任何損失不是?
只是看起來,這對少年人也不蠢,更是不好惹的存在。
不過沒關系,身為在市井里混了二十年的團頭,他最是會掌控人心,利用別人做事情啦。
對付這樣的小毛頭,嗯,硬來不行,那就來軟的;軟的如果也不行,呵呵,那就把他們架起來,讓他們不得不屈服。
賊眉鼠眼心里計劃的甭提有多美了,他甚至都想象到了,計劃好了,等待會這對厲害的少年人跟海盜對上后,若是他們勝了,自己該如何賠禮道歉,然后拉著大家伙把他們再度架起來,最好是讓他們倆小兒繼續保護大家伙南下;
當然,如果是敗了,那也沒事,只要給自己緩沖的時間,發現形式不妙,他也不至于像剛才那樣抓瞎,起碼趁亂弄條船,或者是塊大木板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