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離開的金大丫等人不知道的是,肖羽樓此刻也沒閑著,安撫好了丁五六后,他冷著一張臉,就朝著剛剛被自己踢飛的那個家伙走了過去,試圖從這個人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獲取任何一絲有關于自家寶貝妹妹的信息。
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很是怕死的家伙,三兩句話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給交代了清楚。
而得到了交代的肖羽樓,聽著自己腳下,這個家伙所謂的交代,他的眉頭卻越發的緊皺。
按照丁五六的說法與猜測,他家小棲那晚上結束戰斗后,是帶著那什么叫紀九的累贅,回到了這個鎮子上來的。
結果審問后,自己得到的結果卻剛好相反,自己的妹妹從來就沒有在這里出現過,不管是那一夜偷襲之前,還是那一夜偷襲之后。
這小羅羅只知道,他們的高老大得了小弟麻薯的稟告后,連夜帶著一半兄弟,去找那個盯梢的趙四海,劫掠所謂的一家子肥羊去了。
再結合丁五六給出的那些消息,肖羽樓迅速的在心里,分析復盤了當日發生的一切。
這一復盤,肖羽樓的心越發往下沉。
如果他所料不錯,就自家妹妹那樣的性子,就她那說到做到的性格,小丫頭是絕不可能走回頭路的,定然是像她承諾的那樣,解決完了前去打劫他們的那撥烏合之眾后,他家棲兒一定是緊追丁五六這一家子去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們分開后,他家小棲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他們生生的彼此錯過了呢?
還有,還有,自己聽到現在,最為在意的是,丁大哥嘴里那所謂的紀九紀小哥。
什么狗屁的紀小哥!
要是自己想的不錯,那狗屁的紀小哥,定然是個垂涎自家寶貝妹妹的狼崽子!
他奶奶的,自家寶貝妹妹既然完好無損,卻一直都不回去,也不找他們聯絡,最根本的原因,定然就是因為那狼崽子的緣故!
沉穩端方儒雅如肖羽樓這般的人,在面對自家寶貝妹子的問題上,都忍不住的爆了粗口,赤裸裸的遷怒了!
一時間,肖羽樓的心里千回百轉,最擔心的還是此刻自家妹妹的下落。
越想越不對勁,越心焦的肖羽樓,心里復盤完后,幾乎是立刻就想出發去找妹妹。
好在金大丫江軍等人心動迅速,處理幾十個暴民而已,手上沾了人命,辱了婦女的都殺了,剩下沒殺過人的一頓好打,金大丫與江軍用了不過兩盞茶的時間就解決了問題,領著被解救的滿娘與大妮兒回來了。
“啟稟大少,屬下幸不辱命。”。
“很好,爾等辛苦。”。
看著眼前齊齊抱拳跟自己復命的金大丫與江軍,肖羽樓點點頭,緊接著又下令道,“大丫,你帶上這位嫂子跟孩子,江軍,這位丁大哥交給你負責。”。
倆人齊聲應喏,肖羽樓則轉身就走向自己的馬,準備翻身上馬,即刻離開。
有些傻不愣登的丁五六,看著恩人下令后,身邊的這群厲害的人各自有序的忙活開來,而先隊伍里唯一的女娃,更是直接就上來拉自家媳婦跟女兒,自己也被一位英武的壯士拉著,眼看著就要被拉上馬去,丁五六猛地醒過神來,急了。
“不是!恩人,咱們這是要走了嗎?是去找小棲恩人去了嗎?”。
肖羽樓不解,已經翻身上馬的他,聽到身后撲騰來的動靜,俯首看著唰一下竄到自己跟前,一臉疑問的故人,肖羽樓壓下急切的心,耐著性子開口。
“對,此地事情已畢,我家棲兒并不在這里,自然是要抓緊時間去尋她的,怎么?丁大哥可還有事?”。
丁五六聞言,扭扭捏捏的,攝于肖羽樓的氣勢,最后還是忍著擔憂害怕的道了句,“我,我,小的還有四個孩兒在別的地方藏著,正等著,等著小人…”。
不用對方說完,肖羽樓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說來,一路行到此地,到處都是饑荒跟干旱,甚至還有瘟疫。
既然眼前的人是妹妹的故人,再度相遇也是有緣,他還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人不管。
而且就眼下自己得到的情況看,自家棲兒還領著他們一家子走到現在,看樣子是比較在意對方的。
自己如果放任這一家子不管,將來妹子找他要人,找他算賬怎么辦?
所以,人,必定是要護著的。
而問題又來了,眼下找妹妹是重中之重,就他們眼下的配備,再帶上這一家子趕路明顯是累贅不說,還拖慢了速度。
思來想去,肖羽樓心里果斷的就做出了決定。
他看向江軍道:“江軍,這位丁大哥一家子就交給你們小隊,你隨著他們去接人,而后直接轉回,去神都或者肖家寨暫時安頓都可,我們飛鴿聯系。”。
“大少,那您呢?”,聽這意思,大少這是準備只帶著金大丫,跟另一隊孤狼營的兄弟去找少將軍,不帶自己呀。
可如今的世道如此亂,此刻分兵?
肖羽樓自然懂江軍的擔憂,他只定定的看著江軍直言,“這是命令!江校尉,你只管去,我會隨時飛鴿傳書與你們保持聯系的,安心。”。
江軍聽到大少如此說,便也知道毫無轉圜的余地,最后只得領命,帶著自己一隊兄弟,目送他們大少帶著金大丫一隊人馬匆匆而去,瞬間消失,江軍這才轉身看向丁五六,讓他領著自己等人去接孩子。
等接到了大蛋蛋等剩下四個戰戰兢兢留守的娃兒,江軍又是如何護送這著一家子,轉道避開瘟疫與干旱區域,放棄去往神都,南下抵達南江,又是如何沿著南黔南江逆流而上,轉道嘉江抵達肖家寨,終于安頓好了丁五六一家子的種種艱辛不提。
也不說肖羽樓領著金大丫跟身后一隊孤狼營兄弟,憑借著他的分析,靠著素云與金大丫的攜手合作,又是如何一路艱辛的追蹤尋找肖雨棲的不提。
卻只說肖雨棲,兜兜轉轉的,帶著傷勢好轉,已經又能靠著她攙扶著行走的紀允,兩人終于走到了路的盡頭,聞到了空氣中的咸腥,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海風,他們知道,終于,他們抵達了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