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手里臨時折的簡陋筷子,不顧丁五六夫妻的抗拒,肖雨棲強勢的把自己碗里的六條小小老鴉腿,給五個孩子一人分了一條,特別的三蛋蛋,因著承諾,還多分了一只。
就這,她碗里的還都是精華,都是胸脯的肉。
所幸自己除了讓對方燉老鴉湯外,還烤了狗腿,等大家喝完湯又把烤狗腿分了,一群人,除去昏迷的那個,大家終于是吃飽喝足了。
不過那還帶著油光的老鴉骨頭,特別是狗腿骨頭,丁家夫妻居然舍不得仍,細細密密的啃完后,哪怕是肖雨棲自己啃的,他們也都仔細的撿起來拿碗裝了。
心說等會熏肉的時候,他們再把這些骨頭給燒了烤干磨成粉,等后頭沒了吃的,這些骨頭粉子也是保命的好東西,這一幕看的肖雨棲咋舌,她又學會了一招有木有?
因著紀允喝下改良液昏迷不醒,也因著要把到手的肉都熏烤成肉干,他們在這個簡陋的落腳地里又呆了三天,三天后紀允清醒了過來,他們才再次上路。
這一回出發,紀允強勢的拒絕了再躺回那四不像上去,成為累贅被人拉著走了,哪怕身上的傷口仍舊未好,骨頭仍舊在痛,紀允也堅持著自己走,頂多是讓丁五六扶著前行罷了。
當然了,他倒是想讓肖雨棲扶來著,只可惜,某人不配合呀。
這一走,又是五日。
這日他們在傍晚日落前,抵達了一個偏僻的城鎮,這里雖不說跟曾經肖雨棲與紀允到落腳的沙田鎮一般荒涼,卻也沒有什么人氣。
想想也是,旱了這么久,當地的居民走的走,死的死,能堅持到現在的又有幾人?
肖雨棲遠遠的看到前頭的鎮子時,發現有炊煙,忙就悄悄咪咪的派出了胖胖,前去鎮子里查探,得到的結果是,那鎮子里有一幫子人落腳,不過看著就不是好相與的,雖然說眼下是沒發現那群人吃人,不過也不是善茬。
為了以防萬一,肖雨棲決定謹慎對待,靠近被丁五六扶著走的紀允,指派開丁五六,她自己一手拉住紀允的胳膊繞在脖頸上,另一只手有力的扶住對方的腰。
正堅忍著傷痛,咬牙趕路的紀允,被突如其來的福利震的有些懵,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也心知小姑娘的性子,感受著腰間熱乎乎的小手,紀允苦笑一聲,主動吱聲,“說吧,有什么事?”,這了然的態度,換得肖雨棲連連的贊賞眼神。
心說,這貨真的挺聰明的說。
肖雨棲也不矯情了,怕引的老實頭一家子的恐慌,自己忙湊近紀允耳側,壓低聲音道:“剛才我讓好朋友去前頭那城鎮打探去了,我家好朋友回來說…”。
三言兩語的,肖雨棲就把胖胖打探到的結果,說與了紀允聽。
紀允聽后,目光朝著前方破敗的城鎮望去,眉頭深鎖,想了想道:“既然是這樣,咱們就不方便進城去落腳了,今晚我們得找個遠離那鎮子的地方,遠遠的避開才成。”。
曾經因帶著毛丫姐弟倆,小姑娘為了他們自己受累,懸崖上的那一幕,至今自己還歷歷在目呢,眼下還帶著一家七口,外帶他這個半殘,紀允根本不愿小姑娘再冒險,忙就提議遠遠避開的方案。
肖雨棲一聽,也覺得可行,點著頭,“嗯,我也是這個意思,不然這樣,我們再加快點速度,越過這里再往前去去,大不了摸黑趕一段路,總比跟人對上的強。”。
自己倒是不怕,只是自己帶著的這些人嘛。
弱的弱,殘的殘,小的小,真跟胖胖嘴里那聚集在鎮子里的百十號家伙對上,自己哪怕不憷,卻也怕對方拿自己的人動手要挾。
兩廂權衡下,她還是當縮頭烏龜,避開來的明智些。
“好,都依你。”,紀允沒有一點要反駁的意思,心里滿意小姑娘的乖巧配合,只是再望著遠方那城鎮的目光,又再度暗了暗。
跟紀允商量定了后,肖雨棲忙著就要去跟剛剛被自己打發離開的丁五六夫妻說,結果才松開扶在某人腰間的手,她忽的就想到,這貨身體還沒好利索呢,腹部那道傷口很深,所以走的都磨磨蹭蹭。
身為一個合格的合作好伙伴,肖雨棲難得貼心了一下,“待會估計趕路急,不然你再去擔架上躺著,我拉你?”。
反正負負打死不肯再躺的四不像,丁五六根本沒舍得丟,被那老實頭的夫妻倆當寶貝樣,眼下正被滿娘拉著,上頭裝著他們的家當,以及二妮兒跟三蛋蛋倆小娃呢。
肖雨棲嘴里這話看是商量的語氣,其實吧,她是巴不得某人再去躺一躺,這樣他們趕路的速度也能快一些。
當然,更深層的意識里,她其實還是挺想看看某人無助又吃癟,卻只能跟自己妥協的服軟樣子的。
嗯,用小機的話來說,自己大女人心態太重。
“不可能!”。
心里才嘀咕著呢,聽到肖雨棲的話,紀允神色一正,非常儼定的堅決搖頭,一點都不給某人留有幻想。
“呵呵呵,我這不是關心你么…”,看著某人的黑臉,肖雨棲投向,“好吧,好吧,你牛氣,聽你的,你開心就好!”。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的肖雨棲,無奈的聳聳肩,嘴里咕噥著,一副被某人打敗了的表情,松開爪子,丟下‘可憐兮兮的殘疾人’,撒丫子跑前頭跟丁五六夫妻交代去了,徒留下表情一臉變幻莫測的紀允獨自內傷。
既然計劃商量好了,老實頭丁五六夫妻那是啥話都沒有,肖雨棲這位小恩人說什么,人家就是什么。
一行人拖家帶口,腳步匆匆,遠遠的避開前方的城鎮,加快腳步趕路繼續往前去的時候,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發現了城鎮,而城鎮里聚攏在一起,明顯是有組織,有領導的一群流民,或者是說是土匪,卻也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看著他們一行九人遠遠消失的背影,窩在鎮子口樹林子里,荒草堆后頭的倆瘦弱男人,眼里冒著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