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明晃晃的一把把刀片子,肖文祖心里迅速的做出決斷,臨了還不忘了朝著身后的親弟弟,還有曾經公府里說一不二的世子夫人,也就是自己的親娘連連使眼色。
沒辦法啊,后悔也遲了。
畢竟老杠杠的老祖宗,他們的祖母,路上已經被他給丟了,眼下能拿得出手的,算是長輩,能在身份上絕對壓服住庶孽的,也就只有自家母親了呀。
他們肖家可還沒分家呢,長輩一出,誰與爭鋒?他老三要是還想當他的英雄,還想手底下的人服氣,名聲他要是不要?
若是名聲臭了,你一個連長輩都忤逆不孝,連親人都狠心拋棄,殘忍對待的主將,誰信服你?誰又會真心實意的跟著你?
想到此,肖文祖驀地又覺得,自己很有底氣,覺得只要他肖文業一日姓肖,一日留著肖家的血,就別想不認祖宗,別想拋下他這個嫡出大哥!
想到此處,自認為已經拿捏到對方短處的肖文祖,不由的連一直彎著的脊背都挺了起來。
肖文業看著對面肖文祖臉上的種種變化,不難猜到,爛貨心里想到了什么。
只是,呵呵呵…
你當他肖文業又是好欺負,好拿捏的嗎?
“三弟啊…”。
“別,受不起。”,對方醞釀好了剛一開腔,肖文業冷笑著,果斷的打斷了肖文祖的唧唧歪,還待再說,邊上的范丞卻先一步跳了出來解圍。
別人不知道內情,親自幫著好兄弟操辦了身份的他還能不知道?
他不僅知道,他還在曾給兄弟辦入城進駐手續的老僉事那里,知道了好兄弟那一家子的親戚,都是什么樣的一個貨色。
眼下想扒上來?那也得問問他們這干弟兄愿不愿意。
不為別的,哪怕就只為了自家的干閨女,必也不能讓兄弟,被一群自私的吸血鬼給纏上呀。
所以不用肖文業做決斷,范丞先急了,只差沒有跳著腳的指著肖文祖的鼻子譏諷。
“你們都是什么人?怎么見人就亂認親戚雖說你也姓肖,我兄弟也姓蕭,但是肖跟蕭可不是一家子!我能理解你們兵荒馬亂的活著不容易,想尋求庇護,找個靠山,可也不能隨便給別人亂安祖宗啊!”。
肖文業身邊的眾將士,雖然也疑惑肖文祖一家人的反應,但是出于對自家大人的忠心與信任,立刻紛紛點頭,認可著范丞的話。
也是,不用說英明神武的大人了,就是他們自己,那也是沒出息的時候,親戚不上門,有出息了,隔了十萬八千里的親戚都要來沾沾光,那叫什么,哦,對了,叫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眼前不就是這么個活生生的例子么?
慢不說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可能是在瞎攀扯,就算是他們真的是大人的親戚,就憑著他們大人的為人,大人不認,就一定是這些親戚心懷,大人不認自有不認的道理,他們信大人。
肖文祖被范丞懟的啞口無言,想要辯駁,又懼怕范丞手里那晃動的刀片子,那玩意晃的他眼睛疼,仿佛只要他再開口說點什么對方不愛聽的,那到刀片子就要朝著自己的脖子抹過來一樣。
如此,他還能說什么?敢說什么?
肖文業看著面前瞬間熄火的軟蛋,心里冷笑連連,這就是所謂的公府出身的大家嫡子,這就是所謂的肖家宗子嫡孫,呵呵…
心里連說晦氣,怎么第一個遇到的活口,就是這么一群糟心玩意?
心里厭惡極了,面上卻還得憋屈的給與適當的幫助,畢竟有句話說得對,軍心穩定要緊。
人多心思雜,最難管,最難預測的偏偏還是人心,眼下的隊伍亂不得,他不怕別的,就怕有些百姓不明所以的,看到自己對流民不聞不問,萬一要是想多了…
畢竟,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不是么?
就目前大房一屋子人的可憐模樣,萬一讓人看了心酸,推己及人的想差了,后續惹來的亂子,還不得自己擔著?
他倒是不怕身世曝光,大不了不做這吃力的帶頭人,自己領著自家人單獨避難,憑著他們一家人的本事,說不定還比眼下來的容易安穩數百倍。
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能避免的風險就盡量避免,穩定好人心才是重中之重。
想通后,肖文業也沒二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冷著張臉,指著肖文祖等人,把他們都交給了儲廣元去安排。
“老儲,你給他們安排下去,找一隊精明點的隊伍安頓,讓將士們多看著點,咱們走到如今不容易,眼看著就要進山了,別讓他們鬧幺蛾子。”。
“是,大人放心,交給屬下來辦。”。
如今他們趕路,為了方便,也是為了照顧百姓們的安全,肖文業在跟所有的校尉開會議事后商量決定,分隊分組,讓一隊將士護著百姓上路。
期間不管是趕路還是修整,趕路的時候,將士們負責守衛,負責輜重,百姓們則是邊走邊采集,顧好家小即可;
休息的時候,將士們負責整理營地,打柴搭棚子,同組的百姓們負責找點草根樹皮,熬煮自己這一隊包括將士在內的飯食;
兩廂配合,大家相處的還挺好。
眼下來了老鼠屎,可不得找個將士們都嚴謹,百姓們都厲害的隊伍給安插進去。
不僅如此,在儲廣元帶著人離開前,肖文業還不忘了低聲叮囑他一聲,讓可靠的人,暗地里給他們盯死咯,不得出一絲差錯。
儲廣元連連點頭應了,帶著肖文祖等老鼠屎一走,邊上看了全場,一直在當觀眾的肖雨棲低著腦袋嘿嘿一笑。
以這群辣雞的尿性,光讓人看著還不行,她還得動用點特殊手段。
剛剛人群里大房的那所謂叫大伯娘的玩意兒,那人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而自己,手里還有王牌呢!
以那人的本事,自己還是很相信她的,只要對方有心,是很有能力,能壓服的住那一屋子的辣雞老鼠屎的,端只看她想不想,愿意不愿意。
當然,她嘛,自然是有辦法讓她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