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強中干的老管家,三個校尉也冒著事后被軍法處置的危險,豁出去了。
“大軍壓境,黃茂城危已,即便是姚將軍要治爾等的罪,哪怕是軍法處置,今天,這將軍府的大門,爾等非進不可!老東西,識相的趕緊給老子讓開,如若不然,且不要怪老子刀劍無眼。”。
威脅完,早就磨在這里多時的陳校尉,高舉起手里的陌刀,嘴里大喊,“弟兄們,沖啊!”。
“沖…”。
當兵的一旦狠起來,幾十對幾百,結果顯而易見的好吧?
本就底氣不足的護府兵丁,先前就不算堅定的步伐,這會子更是腿軟,手里的長矛都抓不穩,也無法真正把刀槍對準自己人,特別是在眼下這樣,外頭局勢不明,敵人大軍圍城之時,每一個將士都是寶貴的。
護府兵丁見來者氣勢洶洶,自然而然就慫了膽子,在對方舉刀殺到跟前之時,一個個的紛紛避走。
剛才還強裝鎮定的老管家,看到這一面倒情況,本就心虛的他嚇的腿軟打跌,人正想悄悄摸的逃走呢,正巧就被邊上,正被女兒催促著,跟著大家進去看熱鬧的肖文業給逮了個正著。
等眾人殺進將軍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細細,都找不到姚沖的人,甚至連他的家小都不見一個,滿府上下,除了一干婢女家丁外,唯一重要的就只有兩個書生幕僚,以及先前阻們的老管家,就是連代志成那貨的影子也不見。
這個情形,眾將士不用猜都知道,那本該帶領代價組織抗敵的將軍連日不曾露面,那定然是丟下他們獨自棄城逃了啊!
搜遍了整個府邸,只差沒有掘地三尺,都沒有找打他們想要找的人,面對這么個無法面對的殘酷事實,將士們心有不甘。
看著被肖文業一把推到人前,踉蹌倒在眾人跟前的老管家,陳孫錢三人氣瘋了,整個院子里圍攏著的將士們也都氣瘋了。
陳校尉捏緊手里的陌刀,雙眼通紅,刀尖直指老管家,“說,姓姚的人到底在哪里?”。
先前還裝相的老管家,此刻都嚇尿了有木有。
肖雨棲窩在自家臭爹的懷里,親眼見證了什么是神變臉。
先前還囂張的很,底氣裝的挺足的老貨,這會子嚇的屁滾尿流的,哐哐哐的跪在院子中央,反復的給在場的所有人磕頭,也不嫌地上特特用鵝暖石鋪就的路面硬實。
老貨剛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懦弱,磕的滿臉的鮮血淋漓,嘴里還不停的告饒。
“軍爺,軍爺,各位爺爺祖宗哎,這事真不怪小老兒,小老兒也只是個被老爺丟下來善后的可憐蛋啊,小老兒也不想的呀軍爺,軍爺!饒命,啊饒命…”。
“說!姚沖呢?”。
肖文業心里急,自己事情多,且忙著呢,沒工夫跟個老貨廢話,直接把女兒放下,讓她去哥哥身邊呆著,自己上前一腳踹倒老貨,嘴里逼問。
老貨管家掃視著身邊這一雙雙憤怒的眼睛,知道自己今天要不說出個二五六來,自己絕對沒有個好下場,指不定這群殺人不眨眼的軍痞,就會把自己給活剝了。
早知回如此,當初他為何就被老爺說動了,貪心老爺密室里的那幾箱子財寶啊!
財寶固然可愛,可也得有命拿,有命享不是?
可惡!以自己對這位姚大將軍老爺的了解,他早該料到,姓姚的那貨根本就不是個好人,他怎么會那么大方,說只要自己這回表現好,密室里的一切就歸自己的呢?
好聽話,信不得,不是自己的財寶,也要不得呀。
老貨心里別看想了這許多,抱怨了這許多,其實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他緊緊趴伏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摸索著肖文業與身邊陳校尉的靴子,嘴里位自己辯解開脫。
“回稟幾位軍爺,是姚沖那狗賊騙我呀,早在那日難民進城,他親自下令封閉四門,當天晚上,狗東西就領著親信出城去了,還交代我看好府邸,只是說去金城匯報軍務啊,哪里知道…”。
哪里知道,人家這是早有準備,見到難民進城,就已經料到了不好。
身為一城的主將,不思考如何支援邊城,不思考如何應敵,反倒是把所有的聰明才智都用到了,計劃如何保命上頭去了。
當初下令封閉四門,全城戒嚴,想必就是在給他自己連夜帶著親信出逃在鋪路吧?
想明白了這些,陳校尉等三名校尉,氣的上來就拉著老貨往死里揍,肖文業卻抬頭看向北方,看著永固城與復興軍屯的方向在嘆氣。
與楊家兄弟,以及那些與永固城共存亡的英雄們比起來,這姚沖,呵呵,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哎呦哎呦,被打啦,別打了,我一把老骨頭,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一個賣身為奴的人,還不是主家怎么吩咐,我怎么做,我也是一可憐的倒霉蛋,哎呦…”。
是啊,打他一個老貨也無濟于事啊,一城的主將都跑了,他們還能怎么辦?
就在此時,外頭突然又跑來一個士兵,嘴里急促的喊著,“不好啦,不好啦,縣衙鬧開啦,狗縣令也早跑了…”。
原來,在三位校尉領著心腹圍困將軍府要見人,要說法的時候,城內的鄉紳富戶,在面對胡虜大軍壓境的時候,心里也慌了,自然是要去找縣令詢問事態發展的。
而且就那么巧,大家都選在了今晨同一時刻。
結果這邊將軍府被將士破門而入,那廂只帶了金銀珠寶,連愛妾都顧不上,獨自領著心腹逃命的縣令,手底下還沒有姚沖這邊的人得用。
鄉紳富戶們一鬧,早就心有怨懟,同樣也擔心城破的衙役捕快們就放了水,大家一窩蜂的涌進去,遍尋不到老杠杠縣令后,才知道,這位縣令因著暗中盯著姚沖盯的緊,人家發現不對,也緊隨著姚沖一起從南城門而出的棄城逃走了。
至于那一晚,他們到底是如何順利的從南城出去,又是如何不驚動任何百姓,不驚動任何將士成功出城的,這些大家都來不及深究,也不想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