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祥你個死嘴炮,你丫的少說點有的沒的能死啊?那吳必武犯沒犯事的干你屁事,有閑功夫,咱們還不如想想,待會去小旗長家探病要帶點啥,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小旗里十個人,除了肖文業的傷情最重,被勒令修養,其他九人都沒有傷,只是連夜奔波累了一些,休息好后就正常入營訓練了。
今日一入營,儲廣元就把他們八個集合起來商議一番,準備午時下營的時候,一道去探望探望他們的魔鬼削死你去。
畢竟今日他們能好手好腳,一根汗毛都不少的站在這里,可都是削死你的功勞。
所以咯,那吳必武啥的糟心百戶犯沒犯事?犯的什么事?要從前的儲廣元,那定然是會心癢癢的去打探打探,然后在背地里落井下石,極盡嘲笑的。
只眼下不是不一樣了么?他的心胸思想,在那一晚被削死你那么一激勵之下,他變了。
他心中突然燃氣了早就沉寂的熱血,他儲廣元不再是以前的儲廣元了,他儲廣元其實也可以做出一番成就來的,并不比任何人差!
“行了,都磨磨唧唧個啥,待會去看小旗長的禮物,你們都帶齊啦?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們去探病還打算空手去。”。
儲廣元訓完一群不靠譜的兄弟,眼神驀地瞄到自家小旗里最摳門,最不靠譜的趙錢孫,他還下意識的補充了一句,“特別是你,趙錢孫,你丫的可得準備好,千萬別給咱小旗丟臉。”。
被突然點到名的趙錢孫傻眼,不等他吭聲呢,邊上一眾人等,除了資歷最淺的俞大郎外,俱都紛紛點頭,“就是就是,老趙你這死摳門,今天可不能寒酸人,都跟弟弟們說說,你丫的準備拿啥去給咱小旗長探病啊?”。
拿啥?拿個大頭鬼成不成?
雖然說,他趙錢孫如今的心里也服削死你,也記著削死你舍己為他們的壯舉,可是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呀!
自己可窮,可窮啦…
本想說自己很窮沒得錢,家里也沒啥好東西,就不準備拿啥來丟人現眼的趙錢孫,被一幫兄弟圍在中間,還被一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看,趙錢孫承認,自己很是沒骨氣的慫了。
“那個,那個,我家還有塊豆,豆腐…”,想到昨晚買的一塊豆腐,晚上讓婆娘煮了半塊領著兒子媳婦一道吃了,家里還剩半塊,拿去探病該是可以的。
還不知道死摳門打心底里,其實只準備送半塊豆腐的大家,聽到死摳門說他準備送塊豆腐時,大家都恨不得拿塊豆腐撞死這丫的。
連儲廣元都看不過去了,這丫的是真摳啊?還是沒腦子啊?
“趙錢孫,你是想死嗎?”。
被儲廣元抓著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齒的質問,趙錢孫的底氣明顯不足,“沒,沒啊,我都準,準備送禮啦,你們咋還盯著我不放呢?”。
“呸!你那是送禮?你是送終還差不多!”。
涂宏志聽到死摳門上門探病準備送豆腐,想到豆腐的寓意,他都恨不得活劈了這丫的。
還是被邊上的鞏繁星一拍,涂宏志才猛地醒過神來,忙自己個扭頭呸呸呸了好幾口,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巴子,他怎么就嘴巴沒把門呢?
邊上是白灑跟江軍都紛紛搖頭,看著趙錢孫道:“老趙哥啊,咱小旗長雖然受了點傷,但是人家還沒死呢,活蹦亂跳的,你丫的送豆腐上門,這不是詛咒咱小旗長歸西么?就不怕小旗夫人待會給你大棒子打出來?”。
“你看,兩小的單身漢都知道的事,老趙,你個大老爺們,兒子都討媳婦了,你居然還想不到?探病送豆腐,虧得你想得出來!”,邊上的儲廣元一臉恨鐵不成鋼。
可憐趙錢孫,這是摳門摳習慣了,這老貨是連荒野墳地里的死人骨頭,都恨不得挖家來點燈的主,探病送豆腐,那都是極其大方的了,完全沒想到什么咒不咒的問題呀。
直到被一窩兄弟們盯著看,他才悻悻的聳了聳肩,“那咋辦,我家啥東西也沒得了呀,就那豆腐,我都是舍不得,本是打算今個晚上再開葷的呢!”。
“吃豆腐是開葷?”,邊上桑明泉抽著嘴問。
趙錢孫理所應當的點頭,“昂,一個大錢買的呢,可不是開葷?”。
邊上一眾人,包括俞大郎在內,紛紛對死摳門表示佩服,完全無言以對…
最后還是儲廣元拿事。
“一會就放營了,大家都各自回去,拿出家里最好的東西來,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我們到小旗長家外的巷子口集合,到時候一起去探病。”,說完又緊緊盯著趙錢孫嚴厲警告,“不許拿豆腐!”。
被精算計一警告,趙錢孫摸摸鼻子,明明自己年歲比他還大些,為啥自己要怕他呢?
死摳門心虛,被儲廣元瞪著,只得吶吶的嘟囔,“不拿就不拿唄,唉,探個病而已,還得送東西,可難為死個人了!”。
嘀咕歸嘀咕,看著兄弟們都瞪著自己看的眼神,最終,死摳門還是訕訕的住了嘴。
別的人離得遠,或者因為別的什么原因,沒有第一時間上門探望肖文業,可就住在肖家邊上的俞大郎跟鞏繁星,那是次日就來探過肖文業,來送過東西的。
當時俞大郎抓了一只家里的老母雞,鞏繁星也提了一刀羊肉,都是上門過的。
這會子兄弟們都說要一齊去探望,這兩個單身漢會做人,也沒覺著再送點東西去給肖文業有什么不對。
畢竟一個是當人徒弟的,一個不看僧面還看佛面,他的小西娃娃還在家呢,送點肉啊啥的,不虧心。
下了營,小旗九人招呼著就出了大營各自回家。
趙錢孫發愁自己到底送點啥,好讓兄弟們不叨叨,自己又不那么虧心,鞏繁星卻是交代好了倒霉兄弟白灑后,拉著俞大郎就回了家,只說讓兄弟們到了家門口吆喝一聲,他們就出來云云。
俞大郎踏進家門的時候,他娘跟妹妹杏兒正在屋里做針線,爹跟二弟去砍柴去了,奶奶還是老樣子,躺在炕上手里也在給家里人納著鞋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