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兩騎迅速離開,賊眉鼠眼就嘀咕,“大當家的,還有西邊這道沒…”。
賊眉鼠眼的話還沒說完,一鞭子就又朝他抽了過來,直接打斷了他的咕噥不說,黑老怪還殘忍的奉送他了一句,“聒噪!”。
說來,這位黑老怪其實就是個莽漢,靠著武力收羅了一大幫子人,在西北這方圓百十里地作威作福。
要說他有腦子?那是真的沒有。
可是因著收來的秀才有點小聰明,倒是讓他們在一干響馬中,神奇的做大做強了,手底下也有幾百號人,端是一份大家業。
如今夜為了干這一大票,他們寨子里,拿得出手的近百號壯勞力騎兵全員出動,此刻,寨子里的留守的,除了少量的壯年外,其實大多就是老弱婦孺了。
不過嘛,這些弊端,黑老怪都是看不到的。
他自認為是兵強馬壯,能力杠杠的,看著他如今的黑風寨,黑老怪這個大當家就自豪的不得了,總以為自己特別能干,特別了不起。
自大了已后的黑老怪,再也聽不進去一些,他不想聽的話。
眼下賊眉鼠眼還敢私下嘀咕,還被他給聽到了,黑老怪當然不能忍。
特么的,狗腿子手下這是啥意思?是在懷疑他的聰明才干嗎?
往西去是鬼見了都愁的迷魂林,在三道路口都有車輪印的情況下,通往迷魂林的印記,很可能是對方故布疑陣。
你當誰都這么蠢?這么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狠狠的教訓完手下,黑老怪舒了口氣,心想著,今個自己很是有信心,一定能吃下這筆白送到自己嘴里的糧食,哈哈哈,畢竟自己是帶著寨子里的精英盡出,畢竟那給他報信的人可是說了,因為是秘密押送,對方攏共才十來個兵蛋子呢!
如此他還搞不定,那他縱橫方圓百里的黑風寨黑老怪,豈不是得去吃屎?
最最令人舒爽的是,給消息的家伙可是跟他說好的,他們三七分賬呢,自己七,報信的那貨才三!
加之對方還說了,這筆糧食就是丟了,復興軍屯那楊二貓也不敢聲張,如此,合該他發財呀。
心里正嘚瑟著,前去探路的手下已經快馬回來了。
“啟稟大當家,小的追出去了幾里地后,路上的車輪印就沒了,想必…”。
“行了,我知道了!”,聽到手下的稟報,沒等對方說完,黑老怪就喊了停,打斷了手下的話。
他俯身看了看三岔口的車輪印,特別是看著剛剛手下查明的北方與東邊,他笑的冷冷。
“哼,!故弄玄虛,不過爾爾!”,嗤之以鼻完了,這才大聲號令,“小的們,西邊方向,跟著老子去發財啦,哈哈哈哈…”。
策馬即行,邊上的秀才卻皺了皺眉,“大當家的,西邊是迷魂林,按理…”。
“按理個屁!”,自打這秀才的幾次建議,寨子得到了好處,這貨就沒眼色了起來。
要知道自己才是大當家,自己問他,他才能開口,自己不問,他就得識趣點!
他才是寨子的主人,是大當家!身為手下,咋這么沒有自知之明呢?
心里煩躁,面上卻還得給這個死秀才留面子。
畢竟外頭,他是個聽得進勸,英明神武,神功蓋世,豪爽狹義的大當家呀!
出發前,他舉著馬鞭指著前方的迷魂林,“秀才,剛才你也聽見了的,北邊與東邊車輪印子走了一截就沒了,那么很顯然,這群兵油子是帶著老子的糧食往西邊去了呀!咱們不追還等什么?”。
“可是大當家的,西邊的迷魂林,方圓百里的人家沒人不知,都曉得迷魂林的厲害,那群人怎么還會壓著糧車往里頭去?”。
“哈哈哈,秀才,這就是你想多了!你想啊,這群兵油子發現了咱們追在后頭,他們連夜跑了,覺都顧不上睡呢,明知道身后有大批追兵,他們逃不過,如果是你,你難道就不會是拼死一搏,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往迷魂林而去,不會心里抱著僥幸的認為,也許入了迷魂林反倒是還有一線生機?行了秀才,這抓人的活計,我比你懂!”。
說著,黑老怪不再去看秀才,領著身后的弟兄,烏泱泱的往西邊的岔道,也就是肖文業離去的方向追擊而去。
秀才嘆氣,最后下意識的看了眼北邊與東邊,卻仍只得驅馬跟上大部隊。
而前方把鞭子甩的虎虎生風的肖文業,在跑出一大段的距離后,終于看到了前方讓人聞之色變的迷魂林。
快要到林子口時,他從靴子里拔出匕首,聽著身后那越來越近,越來越響的動靜,他冷冷一笑,拔出匕首,一把投振到頭馬的屁股上時,自己直接一個飛身而起。
頭馬吃痛,嘴里發出凄厲的嘶鳴,高高揚起前蹄后,瞬間跟發了瘋般往前狂奔,好以此來消減,屁股上突如其來的疼痛。
頭馬瘋了的跑,身后的兩匹馬也瘋了的跟著跑。
得虧肖文業反應快,馬兒發瘋揚蹄飛奔的一瞬間,他已經躍上枝頭,靜靜的埋伏上,只等待著那群追兵趕到。
他都計劃好了,敵眾我寡,不適合正面剛,如此,他先觀察觀察,看看來者幾何?到底是善是惡?
如果來者真是敵人,那么,自己借助迷魂林,指不定還能化明為暗的,在背后慢慢的磨死他們,能收割一條狗命是一條,殺一個夠本,殺一雙賺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要盡可能的給儲廣元他們那邊拖延時間。
然后,潛藏在樹上的肖文業就發現,后頭的追兵,居然是游蕩在這一片上,赫赫有名的黑風寨響馬!
不要問他為何知道,因為就在這約莫百十號人的隊伍要進入林子前,就在自己的腳下,那為首的壯漢,可是被身邊的人圍擁著叫大當家。
這還不算,那所謂的大當家看過地形跟地上的車輪印后,居然囂張的下達了搶走糧食,押送的兵丁一個不留的命令。
肖文業頓時眼眸一暗,緊了緊腰間的長刀,知道自己是不必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