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了小弟,這次來,你大概能呆多久?”,先前聽到小弟說,他此番是借了販賣皮毛行腳商的名義行走,李玉蓉就記掛上這事了。
李復明也知道眼下姐姐一家身份特殊,為了保護好姐姐,那他的借口就得圓好咯,自然也不是看了人就走,更不能空手空腳的回。
如此,他還是得規規矩矩的收購一些皮毛,把樣子做的足足的,叫外人挑不出毛病來不說,正好家里如今也緊張,要是自己能販賣皮毛掙一筆錢,也能減輕家里的負擔,大哥開春進京春闈也能手頭寬裕些,一舉兩得的事情。
要是算上收皮毛要的時間,回去趕路要的時間,他在這軍屯里也不方便多呆,畢竟多留一刻,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險。
姐姐一家假死脫身,自己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如此想著,李復興就有些遺憾,“姐,眼下的情況,我倒是不方便多呆,估摸著停個幾日就是極限,況且我還得往金城去一趟,置辦些貨物回去。”。
“唉…”,李玉蓉聞言長長的嘆息一聲,聲音里充滿了無奈與惆悵。
李復興見了,也跟著情緒低落了下來,屋子里氣憤暮的變的沉重起來,搞的肖雨棲都不舒服。
她默默的啃著肉干,郁悶的聽著媽媽大人跟小舅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直到眼下的突然寂靜,小丫頭突然受不了,不想媽媽如此表情,忙就開口。
“娘,您不做飯飯?”。
肖雨棲的突然開口,及時打斷了沉默的氣氛。
李玉蓉看到小嘴巴一刻不停的女兒,居然張口就是飯的,她好笑的很,當即收拾好心情。
“行了,做飯,娘做飯,娘給你們做好吃的!”,哄完女兒,李玉蓉轉頭看著自家弟弟,“小弟,你帶著棲兒先坐著,姐給你做飯去。”,說著話,人就下了炕忙活去了。
肖雨棲看著娘去張羅飯食忙活去,她目送媽媽大人離開,轉頭卻看到了抱著自己不撒手的小舅舅,眼里的不舍與自責。
小丫頭不解,忙拉扯著他的衣領,“小舅?你腫么啦?”,可惡,嘴里包著肉干,話都說的走了調。
肖雨棲懊惱的,趕緊把嘴里的肉干嚼吧嚼吧,咽下后忙又再次問,“小舅舅,你到底怎么啦?”,為何表情如此深沉 李復興收回目送姐姐去忙碌的眼神,笑著揉搓著外甥女的腦袋。
他心嘆,能說自己是看到自家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姐姐,眼下還得親自洗手作羹湯,得伺候家里丈夫孩子們,伺候自己這個沒用的弟弟,所以心疼了嗎?
跟一個孩子,他說不清。
等肖文業被二兒子從營區里,以家里來了客人的借口喊出來,再去紀家村買了肉蛋,腳步匆匆的趕回家來,一路上,他還滿心的疑惑,自己家也不認識什么人,到底來著是何人?
以至于妻子能讓孩子匆匆入營報信,還讓他買菜家去招待,還讓孩子保密不跟自己說呢?
滿心的疑問關切,都在提溜著肉蛋進入屋門,看到小舅子坐在炕上的那一霎那全都消失殆盡。
“是,是復明”。
“姐夫,是我!”。
好吧,郎舅見面自是一番親熱,肖文業對于這個極少見,上次見面還是半大少年的小舅子也是極其歡喜的,上來就拍著小舅子的身板,捏著人家的胳膊滿口稱贊,“好小子,長大了,也壯實了。”,再不是記憶中那個,只會抱著姐姐嗷嗷哭,不讓姐姐上花轎的小少年啦…
“姐夫!”,話說,自家姐夫明明曾經一正兒八經的書生,文雅的很,跟自家大哥有的一比,怎的如今變的如此粗魯了呢?
都是這邊關害人啊!
郎舅兩有話要談,肖雨棲終于能深藏功與名的,不再被小舅當玩具玩兒,能下炕去到外頭院子里,臭爹抽空搭建的茅草棚,額,好吧,是廚房,是為了體貼媽媽大人,特意搭建來給媽媽夏天用的廚房,幫著媽媽打下手去啦。
今個家里人多,算上小舅帶來的三個人,一共九口人呢,就媽媽一個人做飯,可不得忙壞啦?
所以咯她得去幫忙,不僅自己得去,哥哥們想必也都在那忙著呢。
隨著李復明一道來的三個人,兩個是身懷功夫的車夫,一個是自小跟著他長大的常隨,都是家里的老人,值得信任。
看到他們家的姑娘親自下廚,在院子里乘涼,喝著涼茶的他們三,那叫一個坐立不安,沒有主子干活,下人坐著的道理。
渾身骨頭都寫滿不安與不自在,忙就上來要干活,還是李玉蓉把人趕出去,讓他們不必介意,三人才訕訕的退下。
李玉蓉想著也簡單,反正自己做慣了的,做一頓飯沒什么,而且吧,此來西北,山高路遠的,就弟弟那三腳貓功夫,自己不知道還好,要是知道了,這一路上她指不定會如何擔驚受怕呢。
她也想好好招待招待這三個下人,都說吃人嘴軟,她誠心誠意的招待好他們,也希望在回去的路上,要是遇上什么麻煩,三人也能以弟弟為先,好好保護自家小弟才是。
這是她一個當姐姐的心意。
打發了三個坐立不安的下人,轉頭又看到在小小茅棚里幫著忙活的三個兒女,李玉蓉怕他們越幫越亂,便做出安排,老大洗菜,老二劈柴,老三嘛?
看到小丫頭自己主動的蹦跶到土灶前,準備包攬燒火的活計,李玉蓉卻先心疼上了。
上來拉起女兒,拍拍她的小屁股,“棲兒,這邊用不著你,你自己邊上玩兒去,一會飯好了,娘喊你成不?”,天如此熱,讓女兒燒火,可不得把小丫頭熱壞啦她可是會心疼的。
肖雨棲卻不領情,堅定搖頭,“那不成,娘,人多力量大,我幫你,你做飯快。”。
呵!李玉蓉搖頭失笑,“用不著你,娘跟你哥哥們來就好,你去玩兒吧。”。
“我不,就不!”,某人積極的很,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堅決抗拒媽媽大人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