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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方方的坑上搭好了橫梁,再把他們娘幾個趕工的蘆葦席子往上一鋪,一固定,最后再在蘆葦棚頂上糊一層拌草的泥漿,眼下就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在泥漿上鋪一層麥稈。
這么做是為了防止雨雪,保證下頭的泥漿能干透不被沖刷走,同樣在泥漿干透后,還能給地下的屋子保溫,真是冬暖夏涼。
老俞頭帶著俞大郎兩個,加上自家丈夫帶著兩個兒子忙前忙后的。
齊心合力之下,已經在鋪最上層的麥稈,想必馬上就能完工。
不得不說,人多力量大啊,加上有會干活的老手帶著,這不算少的活計,居然大半個晚上的就完成了。
“夫君,飯菜得了,你們先歇一歇,領著客人先來吃口飯吧。”。
“哎,好嘞,我知了。”。
李玉蓉喊完人轉身就往火堆邊去,這廂肖文業也喊俞家父子吃點飯,結果對方表示,活計不多,干脆做完再說,也免得再洗手廢水啥的。
其實啊,俞家父子的心里這是不好意思了。
畢竟他們今晚來,就是來還人情的,結果倒好,臨了人家還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這人情還來還去,豈不欠的更多?
不行,父子倆打定了主意,這飯他們不能吃。
只是吧,他們不吃,肖文業哪里肯讓?
等幾人加快速度,把最后的麥稈鋪完,俞家父子連手都不洗就要走呢,卻被肖文業一把拉住。
就是俞大郎,也被眼明手快,得了自家親爹指示的肖羽樓給拽住了,再加上反應慢一拍的大力士肖羽楊上來幫忙。
可憐人俞大郎,被倆小的拉著就往回走,憋屈的差點咬手絹,他反抗不了啊!
最后父子倆都被拖回火堆邊,被按著一屁股坐在肖雨棲特意讓胖胖撿來的,擦的干干凈凈的石塊上,就著肖羽樓端來的水洗了手,轉眼手里就被肖羽楊塞了兩個大餅子過來。
“伯伯吃,俞大哥吃,我娘烙的餅子可好吃了,多多的,你們放心吃!”。
老俞頭…
俞大郎…
這餅子,千斤重!
這樣的餅子,他們一年到頭忙死了也吃不上一口,眼下?
“爹?”,俞大郎手里緊緊捏著餅子,抬眼忐忑的看著自家爹,喉結卻在聳動,努力吞咽著口水的模樣,泄露了此刻他的心思。
也是,干了大半夜的體力活,他其實早就餓了。
他們家一日兩頓,晚上的夜飯,雖然因為今晚要來幫肖家干活,自家娘多下了半把豆子熬粥,可是他也才吃到了滿滿一碗,勉強混了個水飽而已。
這會子忙活了大半宿,他早就饑腸轆轆,要不是爹不發話,他早就餓的不顧形象的開啃了。
老俞頭看了看兒子,聞著手里餅子獨有的食物香甜,他嘆了口氣,莫可奈何的點點頭,“行了,吃吧。”,人情算是欠定了,唉!
“哎!”,得了親老子的批準,俞大郎應的聲音都帶著歡喜,話音落下,俞大郎低頭就狂啃餅子,他餓壞了。
肖文業見了,這才大笑著。
“哎,這才對嘛!哪有親友上門幫忙不待飯的,俞老哥,你也趕緊吃,嘗嘗我家媳婦的手藝。”。
說著,接過自家妻子遞過來的一碗魚湯,他轉手就遞給了老俞頭,“不是啥好東西,就是孩子弄的魚,熬了湯泡餅子,老哥哥千萬別嫌棄啊。”。
“不嫌棄,不嫌棄…”,老俞頭連連擺手,這樣的好東西,還是肉菜,他們哪里敢嫌棄?
本來他們這個地界就缺少魚鮮,人家拿這樣的好物招待他們父子,他們要是再嫌棄,怕不是要挨雷公打哦!
“哈哈哈,老哥哥不嫌棄就好,不嫌棄就好啊!”,說著,又把妻子再遞上來的一碗魚湯,轉手給了俞大郎,“大郎,喝點湯,別噎著,放心,餅子今天你肖叔管夠。”。
話是這么打趣的說,肖文業也是這么做的。
看著自家妻子聽了自己的話,很是貼心的烙了一大籃子的餅子,肖文業就感慨家有賢妻。
自己吃了兩個就飽了,看到自家三個孩子與妻子,也拿了一個后沒有再拿的架勢,肖文業干脆把裝餅子的籃子放俞家父子中間,讓他們敞開了肚皮的吃,吃飽吃好。
他越是這樣,老俞頭就越是羞愧。
哪里真敢敞開吃?
手里的一個餅子都沒吃完,老俞頭見了肖文業去關注妻兒去了,他趕緊趁著對方不注意,把手里啃了兩口的餅子撕下大半沒動過的來,悄悄摸的塞懷里,想著帶回家給母親妻兒們去嘗一嘗。
俞大郎見了,手里的餅子吃的也不是滋味。
想了想,手里第二個已經啃了一口的餅子,也悄摸的收到了懷里,卻再也沒有去看籃子里的那些了。
等從妻子那兒拿完錢的肖文業回來,看到籃子里的餅子沒被動,看到俞大郎胸前的鼓囊,想到那日俞大郎偷藏自己分到的餅子的事情,肖文業眼里閃過了然。
父子倆怕是自己舍不得吃,想著留給家里人去吧?
想到對方淳樸的心,他也不忍揭破。
看到他回來,俞家父子一口氣喝光了碗里剩下的魚湯,放下碗就提出告辭。
肖文業也不多挽留,伸手提起籃子,“行啊,那我也不多留了,走,我送送你們。”。
說著話,轉身間趁著對方不注意,他把剛才從妻子那拿的兩百文,連著荷包一起放到了籃子里,還故意拿餅子壓好。
老俞頭跟俞大郎聽肖文業要送,父子倆連連推辭,“不用,不用,地方我們熟得很,閉著眼睛都能走到家,肖老弟留步,別送了…”。
兩方推拒著,肖文業卻是堅持送了百來米,這才在對方的推拒中,把手里的籃子,連同里頭的餅子一起塞給老俞頭。
“那行,那我就不送了,俞大哥好走。”,甩完東西,說完話,肖文業轉身就走,搞的老俞頭捧著突如其來的籃子還在愣神。
等他被兒子拉扯著回過神來時,肖文業已經走出一大截了。
老俞頭急了,連聲喊,“肖老弟,肖老弟,你的籃子,籃子…”。
肖文業卻頭也不回,只在黑暗中抬起右手揚了揚,“那是我給嬸子,給嫂子、侄兒、侄女們的餅子,讓他們嘗嘗我媳婦的手藝。”。
話音從寒風中隱隱傳來,卻奇異的溫暖了俞家父子的心…
“爹,這,這個咋辦?”。
老俞頭嘆氣,“算了,回去再說。”。
父子倆回到家,記掛了他們一晚上的俞母,聽到動靜就趕緊來開門,迎了丈夫兒子進門后,懷里還突然被塞了個東西,黑暗中,俞母都懵逼了,“這是啥呀?”,還怪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