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老僉事嘀咕半天,擺出自己的為難,最后還給人家出主意,說一路走來,家里其他三房人可比自己底子厚,故意這么說,想要刮油水的老僉事能不懂其中的道理?
所以嘍,他人是走了,卻肚里黑的故意留了個坑,讓其他三房人去層皮的同時,還能讓他們相互狗咬狗的一嘴毛,沒空來找自家的麻煩。
不然怎么說,肖羽樓跟肖雨棲都有些腹黑呢?都是跟他們的爹學的唄。
人家老僉事也不負眾望,等肖文業一家子離開后,人家還特意指出,肖文業這位三郎如何如何的為難,又是如何如何的為了家人,犧牲了寶貴的入城名額,自己去了條件惡劣的群狼溝落戶去了。
在場眾人一聽群狼溝這個名字,都跟剛才的肖羽樓一樣,自動自發的腦補那邊條件的惡劣,越是腦補,就越是佩服肖三郎的為人。
看看,看看,人家肖三郎別看是庶出,但是對于嫡出,對于家人,對于兄弟,那真是夠到位,夠男人的!
那么好的機會,說讓就讓不提,人家還沒有表一點功,交了牌子就默默的走人,一聲都不吱,所以,一路上沒有幫助家人,估計是真的囊中羞澀的緣故吧?
肖三郎也難做啊!
以后呀,他們要是再聽到肖家那位老祖宗與肖家其他人說,肖三郎不孝云云,他們都會忍不住的跳出來狠狠啐他們一口。
人家這是用一家子的性命在孝順,在維系親情啊!
這些圍觀的同行犯民,心里泛酸的同時,居然同時腦補起肖文業的不易來,卻絲毫沒看到,隨著老僉事跟肖家其他三房人一說,這個名額只能讓給他們三家中的一家后,乖乖,大房,二房跟四房,三家人都打成了鬼!
遠離的肖文業還不知道,自己無形中還給自己刷了一撥名聲,可謂是歪打正著。
身為一名罪邊民,是比軍戶,比貧民還不如的存在,人身都不得自由,這從他們去安家落戶,身后還跟著兩位軍爺看押就可觀一二。
目前還不知道,那什么群狼溝的情況如何,想來到了地方后,再想要出來估計不會太容易。
出了僉事辦事的院子,肖文業放下懷里的女兒,拍拍她的小屁股,讓她跟著哥哥們一邊走去,肖文業自己卻是不動聲色的,跟身邊的兩位軍爺套交情,順便問一問群狼溝那邊的情況。
當從對方那里了解到,方圓百里就眼前永固城這一個城池,周邊的邊民都是到這里來交易、購買東西置辦家當后,肖文業果斷的選擇了跟兩位軍爺套關系。
“兩位軍爺,您看,此去群狼溝路途也不近巧,我們一家子從京都流放過來,身上什么家當也沒有,眼看著要安家落戶了,總不能啥都不置辦一點,不說別的,做飯的鍋總得有一口吧?”。
肖文業苦哈哈的繼續擺難處。
“二位軍爺,要是可以的話,二位看這樣行不行?在下肖三,曾經在京都城防營供職,跟二位說來都是一樣的人,都是吃行伍飯的。如今雖是落魄了,也不能讓二位跟著白辛苦一場,此去群狼溝二十多里路呢,二位要是不嫌棄肖某,就請賞臉與在下一道吃個飯,好酒好肉的在下現在請不起,可一晚清湯面還是能的,還望二位兄弟別嫌棄。”。
肖文業說的實在,也賊精。
剛才還一口一個軍爺,隨后把以前自己曾經也是個窮當兵的事實擺出來后,料準了當兵的大都是豪爽性格的他,隨即稱呼就直接變成了兄弟。
果不其然,等兩位軍爺聽到肖文業說的,曾經他也是個窮當兵的后,那什么,那就等于是一家人呀!
這二位也不跟肖文業客氣了。
雖然不知道,面前的家伙為何會倒霉催的被流放,還淪落到眼下這樣不如他們的地步,不過怎么說呢,都是當兵的粗人,英雄不問出處,他們也沒有文人那樣的條條框框,兩人對肖文業立刻就熱情起來。
其中那位給肖羽樓解釋的娃娃臉,伸手就與肖文業勾肩搭背,一副哥兩好的模樣。
“哎呦,感情還是自家兄弟,真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得了,兄弟,看在大家都是自己人的份上,咱們也不說那些虛的,也別說請我們吃飯啥的,我們哥倆也不是沒有接待過流放的人,都曉得里頭的道道。你放心,既然咱們都是粗人,你只管去置辦家當去,我跟我馬哥就在北城門口等你,你快去快回。”。
吃啥子面哦!
看著一家子的穿著打扮,還有這位肖三兄弟的言語談吐,他們猜測對方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想想也是,都流放了,日子能好過嗎?指不定還不如他們這群邊軍呢!
雖然說,朝廷經常拖欠他們的餉銀跟口糧,但是鎮守的將軍,他們的頭兒卻很不錯,也沒餓著他們。
說起來,他們的日子,搞不好要比眼下這位肖三兄弟好過多了。
既然大家出身相同,人家也不嫌棄他們倆粗人,他們自然也不會黑著心肝占兄弟的便宜。
不得不說,武人就是這么直接。
雖然在文人的眼中嘴里,他們都是粗魯的,不知斯文為何物的兵油子,甚至是,不過,他們的性情也是真就是。
人家給臉面,好說話,肖文業對這種直爽的人就更喜歡了,當然不能真讓人家白白等著自己。
邊上的李玉蓉時刻關注丈夫,聽到丈夫的話,她急忙把手里的荷包交給丈夫,“夫君。”。
肖文業感慨,家有賢妻,真是他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不用開口,妻子都已經給自己打點好了一切。
摸著荷包里的大錢,走在街道上的肖文業看了一圈,最后看到了個扎著一個幌子的吃食鋪子,肖文業不容分說的拉著兩位軍爺就走了進去。
把人拉著坐下,肖文業找來小二哥,要了這邊人經常吃的一碟子切羊肉,兩碗羊肉面,上了二兩酒,先把錢給付了,讓兩位軍爺一點都找不到拒絕的機會,對方無法只得接受,總不能浪費吧?
三人團團坐下說起話來。